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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晏姑娘就行。」
「晏姑娘剛剛和我們庵主說了什麼,我瞧我們庵主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說什麼,她只是想到了靜塵在世時的一些事兒,不用擔心。」
晏三合揉揉蘭川的腦袋,「你和靜塵熟嗎?」
蘭川笑眯眯道:「熟啊,我叫她師姑,師姑人很好的,講的佛經也好,我們都喜歡她。」
「和庵主比起來呢?」
晏三合眉眼不自覺的柔了下來:「你更喜歡哪一個?」
蘭川脫口而出,「還是庵主。」
「為什麼?」
「我是庵主養大的,我生了病庵主會急,師姑也會急,可沒有庵主急得厲害。」
蘭川咬下唇,「我們庵主人也很好的,晏姑娘,你和她處長了就知道。」
「好孩子。」
晏三合見蘭川這孩子心性單純,不由生出幾分憐愛,又想伸手去揉她的腦袋。
忽的,她不自在了。
這動作是謝紈絝喜歡對自己做的,難不成他揉的時候,心裡也充滿了憐愛?
「晏姑娘,晏姑娘。」
「啊!」
晏三合忙回了神,「到了?」
「嗯,師姑就住這裡。」
蘭川一邊往裡走,一邊絮叨道:「師姑圓寂前,把她自己的好多東西都燒了。」
晏三合腳步一頓:「你說什麼,都燒了?」
蘭川撇撇嘴,「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是些抄的佛經啊,書信什麼的。」
「她沒有家人,和誰書信?」
「明月啊!」
蘭川:「明月有時候會寫信來,她爹娘也會。明月的命很好的,我們都羨慕她。」
晏三合已經沒心思去聽蘭川的話了,大步走進屋裡。
目光一掃,她的心直往下沉。
第226章 驚變
靜塵的房間不大,一床、一櫃、一桌、一椅。
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兩件舊尼袍掛在門後;
兩雙舊的布鞋放在床下;
厚厚一疊佛書放在桌上。
除此,再沒有任何一點東西。
晏三合走到桌前,拉開抽屜,抽屜里一面銅鏡,一把梳子,兩隻沒有雕任何花紋的木簪子。
「靜塵的東西都在這了?」
「還有她吃飯常用的碗筷,洗臉、燙腳用的木盆,掛的蚊帳,出殯那天都燒了。」
「她臨死前穿在身上的那套衣裳呢?首飾呢?她擦的那些胭脂、脂粉呢?」
「扔了啊!」
「為什麼要扔?」
「庵主說這是俗物,庵里留不得。」
只有俗物才能探到一點靜塵的身世啊!
晏三合口氣嚴厲,「東西是怎麼扔的?誰扔的?扔哪裡了?」
「我,我扔的。」
蘭川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貴客說話的口氣就變了,有些戰戰兢兢,「我就把東西都收拾到一個包袱里,然後扔河裡了。」
夠能的!
晏三合飛快地走到屋外,大喊一聲:「李不言。」
李不言幾乎是飛奔而來,「出了什麼事?」
「靜塵臨終前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扔河裡了,我們準備下河撈東西。」
「我來,我水性好。」
李不言:「小尼姑,你帶路。」
「我,我得跟庵主說一聲……」
「說什麼說。」
李不言一把揪住人,笑眯眯道:「我替你們庵主答應了。」
……
蘭川所說的河,其實就是林間的一個小湖,離水月庵不遠,走路半刻鐘就到了。
水很清澈,藍天白雲倒映在其中,還挺美。
晏三合拍拍蘭川的肩:「你扔哪裡的?指給我看一下。」
蘭川走到河邊,指指腳下的大石:「我就是站在這裡,往河裡扔的。」
然後,手一抬,又指著河中的一點:「好像就掉那裡了。」
李不言脫去外衫,鞋襪,正要下水時,被晏三合一把抓住。
「你先下去探探水深水淺,要是水深的話,你上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鳧水的本事,是我娘親自教的,絕對浪里一條小白龍。」
李不言沖她拋了個媚眼,慢慢從河邊走進水裡。
五月底的天,雖然外頭陽光刺眼,但水還是涼的。
「我下去了!」
李不言身子一翻,人已沉下去。
「小心啊!」晏三合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好在僅僅過一會,李不言就從水裡探出腦袋,「我看到那包袱了,灰顏色的對不對?」
「對,對,對!」蘭川忙不迭的點頭:「就是灰色的。」
晏三合鬆一口氣,「水深不深?」
「不深,約兩個人那麼高,沒問題的,我的小姐,瞧好吧!」
李不言深吸一口氣,再次沉入水底。
水的確不深。
她一潛到底,將沉在河底的包袱抓在手上。
包袱浸了水,還挺沉,李不言在水裡使不出功夫,只能慢慢浮上來。
破水而出。
她換了口氣,沖岸邊大喊,「三合,我拿到了。」
沒有人回答。
人呢?
她目光一掃,不僅晏三合不見了,蘭川這個小尼姑也不見了蹤影。
李不言狠狠地激靈了一下,奮力游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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