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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醫:「瘟疫。」
步六一聽瘟疫,反倒冷靜下來,如果真是瘟疫,那就扯不到步家軍身上。
裴太醫:「什麼時候開始的?」
步六:「今早寅時不到。」
裴太醫:「之前,可有馬去世?」
步六:「有一匹老馬。」
裴太醫:「屍體呢?」
步六:「被我埋了。」
「那便是瘟疫了。」
裴太醫擺擺手,「上報朝廷吧,畜生的瘟疫,太醫真的看不了。」
「不太像。」
一個聲音橫出來。
所有人尋聲望去,只見朱青蹲在一匹馬的邊上。
「它沒有發熱,體溫是正常的;眼睛既沒有發紅,也沒有流淚;心跳正常,舌頭的顏色也正常。」
他指了指馬的眼睛,「裴太醫你來看這馬的神情,再看它眼睛,好像挺傷心。」
馬會傷心?
傷哪門子心?
你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懂個屁!
裴太醫眼一翻,嘴一勾,故意冷笑道:「那就還有一種可能。」
所有人目光又朝他看過去。
「你們這軍營里,應該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裴太醫沖朱青翻一記白眼,故意使壞道:「兒子啊,趕緊把你手下的和尚、道士請來,給這些馬做場法事!」
他兒子:「……」
步六心裡卻咯噔一下,腦子裡突然浮現一個畫面。
他匆忙離開四條巷時,正好看到小裴爺領著一群和尚往鄭家誦經。
去鄭家誦經,是鄭家的圍牆塌了。
給馬做法事,是老將軍的馬死了。
一前,一後都和鄭家扯上關係,僅僅中巧合嗎?
「裴太醫,馬不僅會傷心,還會絕食殉主。」
說完,步六目光看向謝知非。
「三爺,之前去世的那匹老馬,是鄭玉老將軍生前的坐騎。」
謝知非腦子裡「嗡」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第768章 重查
早朝。
乾清宮。
內侍一掃拂塵,尖聲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一身武將打扮的步六突然出列,徑直走到最前面,一撩衣袍,雙膝下跪。
「陛下,臣有本奏。」
「呈上來。」
內侍接過奏章,捧到新帝跟前,新帝低頭一看,臃腫的身子狠狠晃了一下。
半晌,他指指奏章,「拿去給太子看看。」
趙亦時接過來,目光掃過幾行字,忽的一抬眼,厲聲道:「步將軍,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好大的膽!」
「殿下,不是臣大膽,是……」
步六煩躁的撓撓頭,哪怕事先已經打了幾百遍的腹稿,他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那匹馬是鄭玉老將軍的坐騎,當年老將軍救過臣的命,所以這些年來臣一直養著他的馬。
昨兒老馬咽氣沒一會,整個步家軍的戰馬就趴下了。
臣請了好幾個獸醫官,還有外頭的郎中,連太醫院的裴太醫都請來了,就是找不出原因。
臣聽說,昨兒午後鄭家的圍牆莫名其妙地塌了,所以,所以才……」
「陛下——」
太僕寺卿李建像陣狂風一樣衝出去,撲通跪倒在步六的邊上,哭喪著臉道:
「今早寅時一刻,太僕寺兩萬匹戰馬,也都莫名其妙趴下了,也查不出原因。」
話落,整個乾清宮不僅一片死寂,連空氣都似乎凝住了。
鄭家圍牆突然坍塌的事,一夜之間傳遍四九城,好好的牆別說一下子全塌,就是塌一個角,都不太容易。
太蹊蹺了。
當天夜裡,一些膽小的官員們,都在枕頭邊放了一本金剛經。
好嘛,牆塌的事情還沒個說法,這會又來個戰馬統統趴下,還趴在鄭老將軍的坐騎死後。
這,這,這……
好些個文臣的腿,已經開始抖了。
偏這時,步六扭過頭問李建:「你們那邊的馬,是不是一副傷心的神態?」
李建點頭如搗蒜,「對、對、對,瞧著很傷心。」
步六:「樣子懨懨的?」
李建:「對、對、對。」
步六:「也吃草,也喝水,就是不肯爬起來,用鞭子抽都不行。」
李建:「對,對,抽狠了,它就嗚嗚哭,怪可憐的。」
這兩人每說一句,文武百官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先帝生前,本來打算御駕親征,為此還不惜讓皇太孫提前辦了大婚。
這場仗,兵部從去年十月份就開始準備,一過完年,糧草就已經陸續運往北地,雖然先帝不在了,但與韃靼這一仗勢在必行。
萬事俱備,戰馬蔫了,這是怎麼說的?
這還是其次。
還有更要命的。
華國有三處太僕寺,一處在四九城,一處在西邊甘肅,一處在北地,這三處養著整個華國軍隊的戰馬。
如今四九城的馬出事了,那麼金陵和北地呢?
一旦甘肅和北地的馬也出事,那事情就嚴重了。
華國有四敵,東有東夷,南有南蠻,西邊有西戎,北邊是韃靼,四敵中,只要有一敵趁機入侵……
文武百官哪敢再往下想,紛紛抬眼看著龍椅上的新帝。
新帝的額頭一層密密的汗水,目光落在趙亦時的身上,「太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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