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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點點頭,「從小養到大的女兒,哪有不愛的。」
謝知非抬眼看著她,眼梢壓緊到了極致。
或許是謝知非的目光太過灼熱,晏三合撥動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怎麼了?」
眉間坦坦蕩蕩,眼神不躲不閃。
「沒什麼,我想事情呢。」謝知非垂下眼帘。
「哥,娘為什麼不喜歡我?」
「哥,娘為什麼不陪著我睡覺?」
「哥,娘為什麼只給你打扇?」
她稱呼趙氏為娘,可見是記起了從前在鄭家生活的事,卻不記得娘壓根不喜歡她……
為什麼呢?
這可太奇怪了!
「想到了什麼?」晏三合問。
「沒頭緒。」
謝知非頭往她肩上一栽,「哎,想得腦仁疼,要不你替我揉揉?」
晏三合:「……」
大半夜的,這人怎麼還撒上嬌了呢!
「爺?」
謝知非猛的直起身,扭頭往窗外一看,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有些微微發亮了。
「何事?」
丁一:「爺,打更人找到了。」
謝知非扭頭問晏三合:「你要不要見見?」
晏三合:「你去見吧!」
謝知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真不見?」
「若是活得好好的……」
晏三合淡淡開口:「怕是問不出什麼。」
……
還真被晏三合料到了。
當天晚上在鄭家附近,一共有兩個打更人。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只看到幾個黑影嗖嗖從眼前飛過,當時他們還以為是見了鬼。
問他們黑影往哪個方向去了,都說是往東南面。
東南面是黑衣人脫身的地方,溝渠里挖出十二件衣裳,和案卷上的沒有任何出入。
「找他們費了老鼻子勁,結果問來問去,就問出了這麼幾句話,真是白費了功夫。」
裴笑用目光譴責謝五十,為了這麼兩個鳥人,竟然還把他從床上揪了起來。
「晏三合,下一步我們做什麼,要不要催一催朱大哥,還是我們直接找去項家?」
「項家那頭,還是讓朱大哥出面更妥當,我們冒冒然去,人家壓根不會理。」
回答裴笑的,是被他譴責的謝五十,「我們等一等韓勇那頭的消息,應該快了。」
問你了嗎?
裴笑沖他翻一個白眼,看向晏三合。
晏三合一點頭:「聽三爺的,沒有錯。」
裴笑:「……」
一旁,李不言忍著笑,把頭扭向窗外。
窗外有人走進院裡,是朱青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人。
謝知非看到那人,立刻起身迎出去。
李不言好奇:「小裴爺,這誰啊?」
裴笑看著她,輕聲說:「他就是韓勇。」
……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韓勇,那就是平平無奇,屬於扔在人堆里,都找不見的那種。
但一開口,卻是讓晏三合刮目相看。
「謝承宇,你讓我查,我便查了,但這事兒,你自個悠著些,心裡要有分寸。」
他口氣十分的沉穩。
「錦衣衛的很多事情,都是不明不白,不暗不亮的,非要弄明白,弄亮堂,那就是在找死。」
晏三合併不知道,這是韓勇習慣性的開場白。
謝知非笑容微斂,「說吧,查到了什麼?」
韓勇餘光掃了門窗一眼,丁一和黃芪立刻轉身出去,一個守著門,一個守著窗。
「永和八年的錦衣衛指揮使,叫玉生煙。」
謝知非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韓勇那幾句開場白是發自內心的。
百家姓中,姓玉的人很少,叫玉生煙的更是鳳毛麟角。
這個玉生煙官至錦衣衛指揮使,大權在握,多少人想拍他的馬屁,走他的門路。
這兩樣疊加起來,按道理他應該聽過玉生煙這個人,哪怕過去了十年,四九城內總還有關於他的一點傳聞。
偏偏,他這個五城兵馬司的老大,竟然一無所知。
「這人只在位了一年,便死了。」
一年?
這麼短?
謝知非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韓勇:「三爺可曾聽說過,錦衣衛上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謝知非:「能者上,弱者下。」
韓勇:「他是在一次行動中被徒弟馮長秀殺死的,馮長秀踩著師父的屍體,一下子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裴笑聲音都變了:「馮長秀殺了他?」
謝知非更驚:「我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這事?」
「馮長秀上位後,對玉生煙的人進行了徹底的清洗,一個都沒放過,以至於錦衣衛一度人手緊缺。」
韓勇:「我們這波人都是在永和八年以後進的錦衣衛,馮長秀對前面的事下了禁口令,三爺不知道很正常,我在錦衣衛裡頭,也不知道內情。」
晏三合突然開口:「你們錦衣衛都是這樣上位的?」
韓勇目光向晏三合看過去。
「底下的人還好,但越往上,越是不擇手段,誰不想爬到最高處呢?」
晏三合:「皇帝允許?」
韓勇點點頭,接著又說了八個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下,晏三合徹底聽明白了,冷笑著讚嘆一聲:「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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