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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就像咳嗽一樣是藏不住的。
哪怕沈杜若掩飾的再好,在董承風看來卻是處處破綻。
「晏三合,你能想像嗎?我就像一個窺探者,通過她的眼神和表情,判斷著她對趙狐狸的情,濃到了幾分。
濃一點,我心裡酸一點;淡一點,我心裡就喜悅一點,夜裡的覺都好睡一點。
漸漸的,我悟出來一個道理。
人來這世上,都要歷情劫;趙狐狸是沈杜若的劫;而沈杜若是我的劫。」
董承風低嘆:「我早她一年多來太子府,三年時間一滿,就便離開了,滿打滿算,我們相處了兩年。兩年時間,賠上了半生,我這是在劫難逃啊!」
晏三合的心咯噔一跳,「你是為著沈杜若才到了漢王身邊?」
「否則呢?」
董承風「呵」了一聲:「為了趙狐狸,還不至於吧。」
他竟然是為了沈杜若;
他彈得那首《高山流水》,是衝著沈杜若去的。
晏三合心念電轉之間,看向董承風的眼神,又深了幾度:那他又為什麼要對我彈《高山流水》呢?
董承風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繼續道:
「你知道我離開太子府之前,趙狐狸對我做了什麼嗎?」
第727章 離開
趙狐狸把他叫進佛堂。
香爐里插著一支檀香,白煙裊裊,趙狐狸盤腿坐在小几前,正在分茶。
見他來,趙狐狸示意他坐下,然後遞過一盅茶。
他接過茶的時候,只覺得香氣四溢。
「這分茶的本事,還是我先生教我的。」
趙狐狸抿了一口,平靜道:
「茶有三味,一味濃,一味平,一味淡,茶浮茶沉、茶暖茶涼,茶濃茶淡,都是滋味,都得嘗過了才知道。」
他看著趙狐狸,這人眼角有皺紋堆積。
「就好比你彈琴,琴里的喜怒也只有聽完整了才能品出來,對不住啊,承風,你在我身邊三年,我一首曲子都沒聽完。」
趙狐狸看了眼桌上的信封。
「這裡面是我的舉薦信,涼州那邊有個空缺,你若有興趣,便去官場歷練一翻吧。」
涼州是離他家鄉最近的一個府,趙狐狸這一番舉動,太讓他震驚了。
「為什麼幫我?」
「你不該只是個琴師。」
他把信封推回去,「我對做官沒興趣。」
「是不敢吧!」
「還有我董承風不敢的事?」
他心想反正都要走了,趙狐狸也不敢拿他怎麼樣,「我是覺得那裡頭人髒,事髒。」
趙狐狸拿起信封,用力一撕。
「可見這世上沒有馴不服的野馬,三年一困,連出籠的勇氣都沒有了,當年把譚家兄妹倆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琴師已死。」
「胡說八道什麼?」
董承風最恨別人提這一茬,「重寫一封,董爺爺這就去報導!」
「重寫可以,我得提個要求。」
三年了,狐狸還喜歡玩這一套。
「說,啥要求?」
「聽說你和沈女醫處得很好。」
董承風目光頓時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以後她有難,你幫一把,這便是我的要求。」
董承風一個激靈:「她能有什麼難?」
「我只是未雨綢繆一下。」
「你是太子,未什麼雨,綢什麼繆,將來再過幾年,這天下都是你的。」
「未謀勝,先謀敗。」
趙狐狸啜了一口茶:「這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不明白!
你這口氣,好像要把她趕出太子府一樣。
董承風鼓足勇氣,「老狐狸,你知不知道她……」
「承風。」
趙狐狸打斷他的話:「時辰不早,去吧,明日我不送你,再會無期!」
這時,蕭澤推門進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渾渾噩噩走出院子,拐彎的時候,一把扣住蕭澤的手:
「我明兒要走了,你給我句實話,你家主子知道不知道沈杜若她……」
「管好自己的事,少管別人的事。」
蕭澤破天荒的開了口:「明兒一早,我送你。」
等不到翌日,當天晚上他收拾收拾,和蕭澤打了個招呼後,摸黑去了沈杜若在京城的小宅子。
來京三年,他連太子府的大門都沒出過,京城的東南西北分不清楚,找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找上門。
沈杜若看到他,大吃一驚,「不是明兒才走嗎?」
「有些放不下你,過來瞧瞧,今晚睡你這裡。」
他故作輕鬆道:「好好珍惜這一晚上,日後興許就見不著了。」
沈杜若把他領進屋裡,指著地上一攤草藥。
「正在給你分藥呢,帶著以防萬一。」
「有啥用?總有吃完的時候。」
他嬉皮笑臉道:「把你帶著,才能以防萬一。」
「別不正經。」
她瞪他,「晚飯吃了沒有?」
「沒呢,你這裡有啥吃的。」
「這宅子不開火。」
「正好,我來替它開一次。」
他把其中一個包袱解開來,裡面全是從太子府裡帶出來的生菜,還有一壇他自己釀的米酒。
「咱們倆做個四菜一湯,你嘗嘗我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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