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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謝知非走到步六面前,大掌用力按下。
「步六,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回頭我會和你詳細說,你只幫我做一件事。」
步六還一頭霧水著呢,「做什麼?」
「立刻以你步將軍的名義給皇帝上摺子,誇大一下北地那頭一旦有異動,會產生什麼危害。」
謝知非咬咬牙:「我必須給皇帝施壓,讓他同意將鄭家的案子昭告天下,幫襯太子一把。」
給皇帝施壓?
步六瞠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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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又寫了兩千的廢稿,推了重來,抱歉!
第803章 不對
大雨中。
百官們撐著傘,像往常一樣早早進宮,準備早朝。
哪知剛走到半路,卻見一人攔在路中央。
正是司禮監的大太監秦起。
秦起手拿拂塵,尖著嗓子喊道:「陛下龍體不適,今兒停朝一日,各位大人請回吧。」
停朝?
百官們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起也懶得去看他們,匆匆往乾清宮去。
到了乾清宮門口,他拿過身後小太監手裡的傘,扔下一句「在這裡候著」,便向雨中跪著的那人走去。
「殿下,小心身子啊。」
趙亦時抬頭,見是秦起,沖他笑了一下:「無事。」
秦起看著他凍得發紫的唇,心酸的不行。
先帝在時,最寵的就是這個孫子,別說罰跪,就是話說得重一點都捨不得。
千迴百轉之間,秦起把傘一壓,低聲道:「殿下,北邊有情況,陛下已經枯坐了一個時辰,您再忍耐忍耐。」
趙亦時一僵,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反而一抹擔憂從眼底掠過。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抬手沖秦起抱了抱拳,「秦公公……」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秦起哪受得住太子這一禮,「殿下放心,老奴但凡有法子,一定想辦法勸勸陛下。」
趙亦時淒涼一笑:「公公辛苦了。」
「瞧殿下說的,老奴這就去。」
秦起匆匆起身,匆匆走到乾清宮的屋檐下,把傘一扔,拂了拂身上沾著的雨珠,一腳跨進了門檻。
殿裡。
新帝依舊端坐在書案前,神色凝重,手邊是兩份奏章。
兩份奏章一封來自北地,一封是步將軍的急報,還都是秦起親自送到陛下手上的。
秦起在心裡暗暗嘆氣,其實新帝也難啊。
當年的新帝,就像現在跪在外頭的太子,哪一樁事能由他真正做主,還不都是先帝說了算。
鄭家的案子先帝逼得急,天天把新帝拎到跟兒前敲打。
新帝那腿又不好使,跪下去艱難,起來更艱難。
恰好三司送來證據,那證據左看右看都沒什麼問題,案子就定了性,哪曾想……
「陛下。」
秦起小心翼翼的喚一聲,「該用早膳了。」
新帝眼都沒眨一下,只是幽幽地吁出口濁氣,低下頭,手慢慢撐上額頭。
這一瞬間,秦起心裡無端生出對他的一絲同情。
坐上龍椅兩月不到,便要昭告天下自己從前犯下的錯,古往今來,哪個皇帝有過這般經歷?
鄭家滿門忠烈,死得又那樣的慘,世人只會把一腔怨恨都落在新帝身上,說他無能,說他昏庸。
他日工筆史書,也會濃墨重彩的記下這一筆,又有幾人會細究這裡頭的是非曲折?
想到這裡,本來打算勸一勸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秦起無聲退後幾步,將自己的身子隱在了暗處。
……
別院。
角門。
謝知非聽完朱青的話,又低頭交待了幾句。
朱青一點頭,披上蓑衣,翻身上馬,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謝知非撐傘往內宅去,雨霧中看到晏三合背手站在屋檐下。
是在等他。
謝知非因為懷仁還沒出宮的煩躁情緒,一下子淡了不少。
他走上前,收起傘,和她一併站著,「有話說?」
晏三合抬頭看了他一眼,「謝知非,萬一我的直覺錯了呢?」
「錯了就錯了,有啥呢。再說了,你啥時候錯過?」
謝知非低下肩,輕輕碰了她一下,「還有別的話嗎?」
「沒了。」
「我有。」
謝知非:「把鄭家的冤案昭告天下,除了戰馬的原因外,有沒有別的私心。」
「有!」
晏三合指指皇宮方向,黑眸中簇起一團火。
「我就想告訴那些權勢滔天的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手遮天,哪怕你是九五至尊。還有……」
她停了一下,聲音也緩下來,「我們答應過吳書年的。」
你這丫頭怎麼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呢?
答應的人明明是裴明亭。
謝知非看著她瘦瘦的肩,將心疼和擔憂深深藏進黑眸中。
「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知非不動聲色的開始試探。
「懷仁說得沒有錯,鄭家滿門忠烈,老將軍又在戰場上,他這麼做,就不怕事情傳到老將軍那邊,從而影響整個戰局?」
沒有人回答。
身邊的人安安靜靜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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