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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旁人沒覺著有什麼,只有晏三合,目光在李不言和裴笑之間,轉了幾個圈。
進到屋裡,掩上門。
李不言嗓子帶著水汽浸潤過的青澀。
「晏三合,那冊子上有記錄,前面都是什麼天干地支,什麼年柱、月柱、日柱、時柱,當日所臨的……」
「當日所臨的十二建星、黃道黑道十二神,二十八星宿,每日的沖煞,還有太陰、太陽、孛星、羅睺、水星、金星、土星、木星、計都九方陣圖,都會一一寫在上面。」
朱遠墨接話道:「應該會有整整兩三頁的紙。」
「對,對,對!」
李不言一臉敬佩地看著朱遠墨,心道這一碗飯,還真的只有聰明人能吃,反正她看得頭昏。
朱遠墨:「李姑娘,末尾應該還有一句結語。」
「結語我背下來了。」
李不言:「元封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七,太子遠赴金陵,卦吉,辰時二刻動身。」
話落,何止晏三合的臉色變了,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對了。
前太子,元封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七赴金陵;
董承風,元封二十六年秋在金陵府不知所蹤。
時間對得上;
地點對得上;
和坊間被貴人包養的傳言也對得上;
「難不成……」
小裴爺一臉惶恐的喃喃道:「還真被我說中了?」
李不言瞥他一眼:「嗯,你的嘴,開過光。」
小裴爺:「……」
晏三合忽的渾身燥熱起來,坐不住,在屋裡來回踱了幾圈,站定在謝知非面前。
「如果,我們假設這人被先太子包養,先太子會把人包養在哪裡?」
謝知非對上她的眼睛,「無非兩個地方,一個是別院;一個就是太子府。」
晏三合:「先太子有別院嗎?」
「這……」
謝知非搖搖頭。
這麼久遠的事情,他又如何會知道?
晏三合見他答不上來,抬步走到小裴爺面前。
「如果你被人包養,做了籠中鳥,金絲雀,終日見不得光,你會怎麼樣?」
我會怎樣?
小裴爺若有所思道:「我當然會鬱鬱寡歡,鬱結於心,鬱悶生病。」
晏三合心中一動,定定地看了裴笑半晌,忽的笑道:「小裴爺的嘴,果然開過光。」
啥意思?
裴笑摸摸唇,我又說中了啥?
晏三合坐回太師椅里,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開口道:
「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生病。如果他被單獨安置在別院,總有請醫問藥的一天。」
謝知非立刻接話:「所以,我們只要找到幫前太子府看病的太醫,問一問即可。」
李不言插話:「如果他被安置在太子府呢?」
「笨啊,一樣也拉屎,一樣也生病。」
開過光的小裴爺瞪她一眼:「我這就回去一趟,逼問一下我爹,看誰往先太子府里請脈。」
李不言:「難道不是沈杜若嗎?」
小裴爺:「女醫,只看女人的病。」
切,瞧不起誰啊!
李不言蹭的站起來,走到裴笑跟前,把他往椅子上輕輕一按。
「你別去,我和朱青去問,反正這夜行衣還沒脫下來。」
你才剛回來,還沒喘上一口氣呢!
裴笑口不對心,「那啥,我爹的脾氣……」
「刀架脖子就行了!」
李不言沖朱青高高挑起眉毛,「走!」
朱青餘光瞥見三爺微微一點頭,立刻跟過去。
裴笑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外,羞愧地捂住了臉。
爹啊,原諒兒子不孝!
這時,謝知非低喚,「丁一。」
「爺?」
「找韓勇打聽一下,先太子有沒有別院?別院在哪裡?」
「是!」
謝知非目光輕輕一動,看了眼朱遠墨,他一頭白髮在燈下格外刺眼。
「朱大哥,他們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半個時辰,你去我院子裡……」
「不用,我撐得住。」
朱遠墨身子往前湊了湊,道:「晏姑娘,我們這麼大動干戈地查董承風,對解心魔有用嗎?」
「太子府所有的人,都死了;和太子相關的人,也都不在這個世界上。沈杜若和夏才人,都只是我們的猜測。」
晏三合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
夜色,茫茫,
人間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淹沒在這茫茫中。
「董承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她輕聲道:「我寧願他好男風,寧願董承風被他包養,如此一來,董承風便是唯一活在這個世界上,離他最近的人。」
朱遠墨點點頭,但又生出一點疑惑,「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為什麼又走到漢王身邊做起了謀士?」
這些我也想知道。
會是第二個陸時嗎?
晏三合轉過身,看著朱遠墨的滿頭白髮,「這個問題,我想只有他知道。」
「晏三合,有一件事情我好像沒有告訴你。」
謝知非走到她身邊,垂眸道:「從你被董承風敲傷那天起,我就安排小叫花在漢王府附近轉悠。」
晏三合:「沒有人看到董承風走出王府過?」
「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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