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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在哪裡?」
裴笑追問。
第786章 長進
這事妙在哪裡?
妙在巧妙地利用了錦衣衛的上位規則,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人滅口。
假設死了的老皇帝是鄭家血案的幕後黑手,玉生煙是具體負責此事的劊子手。
十二個黑衣人,統統是玉生煙的心腹。
他們事先踩點,在井裡下蒙汗藥,有條不紊地進行屠殺,海棠院是最後一個院落,也是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但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血案過後,老皇帝只需要給馮長秀一點暗示,甚至連暗示都不要,他只要利用馮長秀想上位的心情,就能不動聲色的借刀殺人。
而在所有人看來,是馮長秀為了坐上錦衣衛第一把交椅,才出手幹掉了玉生煙。
而趕盡殺絕玉生煙的同黨,則是馮長秀怕他們替玉生煙報仇。
晏三合眼裡藏不住的恨。
那人踩著屍山血海坐上那個位置,還能用一句天下逐鹿,勝者為王。
但為了一個前太子的遺嬰,屠盡鄭府一百八十口,卻是兇殘到了極致。
午夜夢回,他就不會做噩夢嗎?
恨到了極點,晏三合沖謝知非微微一笑,「謝承宇,殊不知天道好輪迴啊。」
這聲音很輕很柔,卻像重錘狠狠的敲在謝知非的心口。
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晏三合,任由心口的傷,涓涓淌血。
良久,謝知非收回目光,起身沖韓勇抱了抱拳:「走,我送送你。」
韓勇:「我前頭的話,你可記在心上了?」
謝知非餘光看了眼晏三合:「放心吧,我有家有口,捨不得找死。」
……
送走韓勇,謝知非回到書房,發現所有人的臉色都很沉重,連明亭都木著一張臉,坐在角落裡一聲不吭。
案子日夜不停地查到這裡,其實已經有幾分明朗了。
正如晏三合所說的,一隻手是遮不了天的,必須是很多隻手才能遮住天的一角。
錦衣衛和刑部都參與了這件事情。
錦衣衛負責殺人;
刑部負責掩蓋和善後;
但這一切,都只是推斷,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老皇帝手下可用之人太多,禁軍、暗衛都是他的人,怎麼就確定是錦衣衛動了手?
或許,馮長秀殺死玉生煙,就是為了上位?
清算玉生煙的同黨,就是怕被報復?
或許,錢成江就是被他的續弦毒殺的,為的是搶奪家產?
至於陳皮說起的鄭喚堂右手心沒有沾血的事,那些官老爺只需要輕飄飄的一句話「你記錯了」,就能讓陳皮啞口無言。
一切沒有真憑實據的推斷,都是空談,經不起推敲,也不足以服眾。
「晏三合。」
謝知非聲音不掩疲倦:「下面就按你說的,找出半塊象牙腰牌和牛皮做假的人。」
晏三合沒說話,裴笑卻一聲驚嘆:「原來,找項家是為了這樁事情啊!」
李不言難得的發了一回愁,「這麼重要的人,十有八九也應該被殺人滅口了。」
朱青點頭:「李姑娘說得對。」
丁一撓撓頭:「那怎麼辦?」
黃芪嘆氣:「死馬當活馬醫,先找了再說吧。」
「誰說死馬當活馬醫的?」
晏三合緩緩起身,走到謝知非面前,「三爺替我做件事。」
謝知非:「說吧,要我做什麼?」
「找太子殿下,告訴他一句話。」
晏三合:「想破案,必須把那半塊象牙腰牌和牛皮交給我,否則,就讓他另請高明。」
謝知非神色有一點淡,「讓明亭去吧,我一會要去衙門裡看看。」
「我去!」
裴笑答應的乾脆利落,走得乾脆利落,和從前黏黏嗒嗒的樣子完全不同。
但很快他又折了回來,「謝五十,懷仁要問起案子的事情,我怎麼說?」
謝知非默默看了眼晏三合,「什麼都不要說,只說剛開始查。」
……
裴笑是在傍晚的時候,回到別院。
恰好,謝知非也從衙門裡回來。
按老規矩,應該是先吃飯,再商量事情,但所有人看著書案上的那個紙袋,都沒有挪步。
晏三合:「不言,去和湯圓說,晚點開飯。」
「好。」
李不言一走,裴笑想著太子的叮囑,忙道:「懷仁說這東西很重要,一定不能遺失。」
「放心。」
晏三合眼睛一眯,解開紙袋,小心翼翼的掏出裡面的東西,擺在書案上——
半塊象牙腰牌;
一塊巴掌大的,薄薄的牛皮。
腰牌很明顯是被刀劈成了兩半,被火烤得焦糊,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但上面的紋路卻很清晰。
也難怪工部的能工巧匠能復原出一個「吳」字。
牛皮染了血,顏色十分的暗沉,粗看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有放在燈下細瞧,才能瞧出這牛皮上面有圖案和字。
李不言看得眼睛發酸,感嘆道:「能造出這兩樣假貨的人,也算是手巧了。」
「不止是手巧。」
晏三合冷笑一聲:「還必須對齊國文字,圖案都了如指掌,才能做到以假亂真,這人肚子裡是有點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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