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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床後的謝知非用腳踢踢他,「再陪我聊會天。」
兄弟,你難為我了。
小裴爺把被子往頭上一蒙,「這樣吧,你當我已經死了。」
「裴明亭,你死了變成鬼,也得跟我說話。」
謝知非又一腳踹過去,死屍突然炸起來,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腳後的人。
謝知非被他看得一愣,「你幹嘛?」
幹什麼,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包房裡,晏三合讓你掐她一把,你為什麼打自己一巴掌?」
這點小事他還記著?
謝知非冷笑,「我掐她?掐哪裡?掐輕了,她沒感覺;掐重了,你心疼不心疼?」
「嗨,我還當你捨不得呢!」死屍一頭倒了下去。
「是替你捨不得。」
「我當然捨不得,她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你這種粗人一掐。」
小裴爺聲音越來越低。
「五十,你說我這麼圍著她轉,她對我有沒有一點動心啊?」
「嗯。」
「我也覺得有,她現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哩,靜塵的心魔解完,我得加把勁兒,就是李不言那個攪屎棍太礙眼……」
他娘的,是我來聽你逼逼叨嗎?
謝知非索性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出房間。
雨水,順著屋檐滑下來,不像是滴在地上,倒像是滴在了他的腦海里,映出一張晏三合的臉。
慢慢的,那張臉又變成了唐明月的。
「爺?」
朱青聽到動靜,披著衣裳走出來,揉揉眼睛,「怎麼還沒睡?」
謝知非回頭看他一眼,心下立刻有了決定。
「既然醒來,就回府吧。」
「這個時候?」
朱青看看天色,還漆黑一片呢!
不對,隔壁院子裡還有一絲光亮透出來。
「晏姑娘還沒睡,我去和她說一聲。」
「不用,我親自去。」
謝知非拿起屋檐下的傘,走出院子,輕輕推開了隔壁院子的門。
……
朱門吱呀一聲,晏三合皺眉。
這麼晚了,誰跑她院裡來?
「是我,晏三合。」
那人在窗下說話,晏三合走過去,支起窗戶,先看到一頂黑色的油紙傘,傘一掀,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不得不承認,這人的賣相是真的好。
「這麼晚了,三爺怎麼還不睡?」
「你呢?」他反問。
晏三合挪開目光,「在想一些事。」
「什麼事?」
「鄭家的。」
謝知非嘴角彎起,但眼中一點笑意都沒有。
「案子就在那兒,早一天,晚一天,它都跑不掉。」
「怎麼三爺又不急了?」
「急,但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別以為你是鐵打的。」
謝知非看著她眼底的紅血絲。
「先好好休息兩天,兩天後我來找你,到時候一併把案卷帶來。」
兩天的時間,也足夠他打探到唐明月的生辰,再順便打探一下她這個人。
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那就僅僅是巧合而已,應該是他多想了。
半天的枯坐,晏三合已經平靜下來。
李不言和他都說得不錯。
案子就在那裡,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急在這一時,她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
首先,她還要去一趟水月庵,見一個人,做一件事。
其次,還要見一見韓煦,求他幫忙從外圍打聽一下鄭家的事;
最後,她要再去那片廢墟看一看。
因為想事情,晏三合目光虛空著,雙唇緊閉,皮膚還是那麼蒼白,透著難得一見的柔弱。
沒有英氣;
沒有劍眉;
沒有美人尖。
謝知非用目光描摹著這張臉的同時,又在腦海里仔細回憶著爹和娘的長相。
除了雨滴的聲音,天地間安靜極了,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個站在窗內,一個站在窗外。
各自想著心事。
晏三合回神,見男人盯著自己看,「三爺在看什麼?」
話沒過腦子。
「看你。」
晏三合怎麼也沒料到,他會一記直拳打過來,「看我做什麼?」
「在想……」
謝知非:「你長得像你娘多一些,還是你爹多一些。」
我也想知道。
晏三合不喜歡被別人問起過往,「三爺是不是想太多了?」
謝知非忽的一笑,「晏三合,這世上有幾對情人,像陸時和唐之未那樣?」
「問這做什麼?」
「總覺得不可思議,感覺像聽了一場戲,聽完後勁十足,怎麼也忘不掉。」
他聲音很低,被雨聲蓋過,聽上去有種淡淡的傷感。
這樣的謝知非,晏三合是招架不住的。
「人各有命,很多事情不能細想,細想心會涼,三爺還是出戲的好。」
「你呢,出戲了嗎?」
謝知非把傘往上抬一點,似笑非笑,「深更半夜不睡覺,只為一個鄭家嗎?」
「是!」
晏三合啪嗒一聲,關上窗戶。
又來招惹她?
呸!
第410章 支開
謝知非回到家中,天還是黑的,實在是撐不住,往床上一躺,睡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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