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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煦眯了下眼睛:「我想超過她。」
晏三合氣笑:「小心她打你。」
「她捨不得的,她就嘴狠。」
韓煦臉色一正:「晏三合,我會幫你找到自己的根,在不危及韓家堡的情況下。 」
晏三合定定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也幫過我。」幫我站了起來。
晏三合不是虛偽客套的人,她手指著韓煦的臉,「把那張皮撕下來,讓臉透透氣,我就同意。」
半刻鐘後。
一張明艷如春的臉在燈下出現,瞬間,整間屋子都流光溢彩起來。
真美啊!
晏三合在心裡感嘆。
……
接下來的日子,晏三合便忙碌起來。
她躲在晏行的書房,開始整理遺物。
其實晏行的棺材裂開來後,晏三合為了給他解魔,已經整理過一遍,尤其是那些信,都一封一封仔仔細細讀過。
再讀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她把注意力,都放在書上。
晏行愛書,當年流放,他把家裡的書統統都帶了過來,足足裝好幾車。
除了他的書房,兩個耳房裡也都堆滿了書。
晏三合一本書一本書的看,一頁紙一頁紙的翻,希望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韓煦並不上前幫忙,他有自己忙的事情。
雲南府山高路遠,這一趟過來,他帶了分部近五年的帳本,要好好的查一查。
石嬸她們每天都送好吃的來,當年晏行何止是教書不要錢,看病都倒貼草藥,這村上的人個個都受過他的恩惠。
大山裡的人,品性淳樸,受人恩惠就想著回報。
這點回報,統統都落在晏三合的頭上。
日子一天一天過,三間屋子的書都翻完,毫無所獲。
這一下,晏三合連飯都沒心思吃了,在庭院裡一圈又一圈的轉悠。
韓煦看不下去,他是走鏢的人,很清楚貴重的東西藏什麼地方最保險。
「這宅子裡有沒有暗道、暗格什麼的?」
晏三合認真想了想,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
「我來找找。」
韓煦掏出刀,在宅子的每一寸地方都敲幾下。
晏三合找來一根鐵棍,學著韓煦的樣子,也敲敲打打。
一天下來,仍舊沒有異常。
韓煦:「看來明天只有挖地三尺了。」
翌日。
兩人找來鐵鏟,趁著夜色把宅子裡前後幾塊花圃,都挖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
第三日,韓煦看著正堂里的幾根大梁,又有想法了。
「樑上呢?屋頂的瓦片縫裡呢?」
晏三合抬頭看了看,覺得可能性不大,「祖父不會功夫,年歲又大了……要不你上去看看,」
「我上去看看。」
韓煦跳上椅子,小腹發力往上一躍,手臂一夠,人就到樑上。
他四下看一圈,目光突然定住。
「晏三合,好像有東西。」
晏三合狠狠一個激靈,「快拿下來。」
韓煦提著氣走過去,「是本金剛經,看樣子很舊了。」
他拿起書,隨手一翻,一張發黃的信紙忽然從裡面掉下來。
信夾在書里,書藏在樑上。
不知道為什麼,晏三合心裡有種感覺,這信里也許有她想找的秘密。
她上前撿起信,並沒有立刻打開來,「韓煦,你再找找,看還能找到什麼?」
韓煦又找了一圈,連邊邊角角都找過了,沒有找到別的東西。
他雙腳落地,拍拍身上的灰塵,「你去書房看吧,我忙自個的事去了。」
……
晏三合走進書房,掩上門後,在書案前坐下來,饒是信就握在手裡,可心裡還是一陣一陣的恍惚。
她緩過幾口氣後,把信紙一點一點展開。
文仲吾弟:
一別經年,無恙否?
年初得知你被貶的消息,震之,驚之。
幾番打探,才知你在怒江邊落腳,難過之餘,又隱隱覺得這於你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初見你時,你正當而立之年,意氣風發,官場沉浮數載,眼神卻未見絲毫濁氣。
當時我便感嘆,這人當世少見。
那一日酒宴,一張圓桌,數位同僚,均是諂媚小人之輩。
你端坐其中,腰背挺直,面色冷峻,連筷子都不曾拿起,宴到一半,揚長而去。
我望你背影,頓時起了結交之心。
於是我提著兩壇酒,追上來問:飲酒否?
你看看我,答:飲。
我又問:為什麼同意。
你又答:瞧著順眼。
一句「順眼」,讓我們狂飲三天三夜,醉了,醒了;醒了,醉了。
酒中說了許多的話,聊過許多的事,都不過耳。唯有一句,入了我心。
你說:天下大病,只有一個傲字,我病入膏肓,可這東西娘生爹給,也只有躺進棺材裡的一天,才能改了。
我半生戎馬,殺敵無數,自問腰板挺得直,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活,可為了一家老小,也不得不做違心事,說違心話。
你這樣的性子,我學不來,只有在心中敬佩。
話說一堆,不是溜須拍馬,而是有事相求。
我膝下有個孩子,想護她一世平安,可世事難料,若有一天我護不住,勞你替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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