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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早的,幹嘛說喪氣話。
謝知非垂眼看著她,苦笑,「先用早飯,懷仁的速度不會慢,案卷很快就來。」
還真是被謝知非料到了,早飯用到一半,沈衝進來,身後還背著個包袱。
「殿下連夜找人抄錄的,正本在三司那頭。」
晏三合二話不說,筷子一放,起身接過包袱,便徑直去了書房。
餘下人哪還有心思再吃飯,紛紛跟過去。
包袱里,也是三份案卷,只不過上面的字跡更娟秀些。
晏三合併沒有因為看過案卷了,就隨意翻翻。
恰恰相反,她看得十分仔細。
三份看完,她抬眼沖謝知非輕輕闔了一下眼睛:一個字沒差。
「晏姑娘。」
沈沖開口,「來時殿下交待,請晏姑娘行事隱秘些,有什麼事兒,儘量讓三爺和小裴爺出面。」
三爺和小裴爺是殿下的左臂右膀,殿下托他們暗中調查鄭家的案子,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晏姑娘不同。
晏姑娘是個姑娘,而且還很年輕,她的身份露出來,只怕會有些麻煩。
「請你轉告他。」
晏三合聲音淡淡:「我也不想張揚。」
沈沖抱了抱拳,剛要離開,謝知非叫住了他:「三司的人,已經在查了?」
沈沖:「昨兒下朝後就開始動手了。」
謝知非:「三大營的馬,還是老樣子?」
沈沖:「四九城所有的獸醫官都去看了,還是老樣子,找不出原原因。」
謝知非擺擺手:「你去吧。」
沈沖目光一掃,「小裴爺呢?」
謝知非有點一言難盡,總不能說這混蛋只顧著自己那點情啊,愛啊,在要死要活呢!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裴笑推門進來,還穿著昨天的衣裳,皺巴巴的,臉色也不好看,像蒙了一層灰。
「當年替鄭家誦經的和尚是九九八十一個,道士也是這麼多。」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冊子。
「和尚的名單都在上面,我清點了一下,這十年的時間,走了二十一個老和尚,現在還剩下六十個,晏三合,你是要都見見,還是挑幾個見?」
晏三合沒說話,目光淡淡地看著這人。
裴笑也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麼德性。
算盤珠子,一撥一動唄;
渾水摸魚,能偷懶就偷懶唄;
不到關鍵時刻,不肯動腦子唄;
「這不是事情緊急嗎。」他難得的謙虛了一下。
「事情緊急,也要睡覺。」
晏三合扭頭:「不言,帶小裴爺去用點早飯,用完了,咱們再商議。」
「索性睡一會。」
謝知非接話:「我這會也要去安排一下找打更人的事。」
晏三合當機立斷道:「一個時辰後,別院巷口見。」
「好!」
謝知非拉著沈沖往外走,走到裴笑身邊的時候,沖他一擠眼睛,「快,跟大俠去吃早飯。」
「滾——」裴笑無聲回了他一個字。
「小裴爺,走吧。」
「你歇著,我自個去。」
裴笑這般乾脆,倒把李不言看得一愣,用眼神示意晏三合:他怎麼了?
晏三合翻開冊子,「也許是慢慢開悟了吧!」
李不言又一愣。
開悟什麼?
……
二門外。
沈沖停下腳步:「三爺拉著我出來,一定有話要說。」
你小子也是個聰明的。
謝知非斂了所有神色,「殿下昨晚一夜沒睡?」
「從船舫離開後,回端木宮換了身衣裳便去了刑部,一直呆到天亮。」
「我想說的是,請殿下在暗中扶蔡四一把,此人能信,也堪用。」
沈沖深目看了三爺一眼,抱拳道:「話,一定帶到,告辭。」
「慢走!」
謝知非目送他背影,目光透出深邃。
事情這般緊急,又是個燙手山芋,新帝交到懷仁手上,乍一看是器重懷仁,可細細一品卻未必。
這案子的始作俑者,是先帝。
先帝一手把懷仁帶大,祖孫二人感情非同尋常。
做孫子的查自個的親祖父,無論查出什麼,懷仁都落了下風。
而當年這案子總負責人,就是當時還是太子的新帝。
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這案子的情況。
按理事情都已經涉及國運江山,新帝無論如何都該自己攬過來,他卻推給了懷仁。
由此可以推斷——新帝對懷仁是一萬個不喜歡。
不喜歡,也就意味著懷仁的太子之位坐得並不牢靠,隨時都有被換掉的可能性。
哪怕,他這個未來的儲君,是先帝欽定的。
扶蔡四上位,是為懷仁布下一顆暗棋,關鍵的時候說不定能起作用。
謝知非輕輕嘆氣。
晏三合的身份,只有最高處的那個人能護住,不談別的,只為著晏三合,走蔡四這步棋便是對的。
……
一個時辰後。
巷口。
樹下。
晏三合看著一身官服的裴笑,低聲交待。
「到了寺里,你為主,三爺為輔,問的話不要多,只問當天給鄭家誦經時,有什麼記憶深刻的所見所聞。」
裴笑:「如果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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