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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看著窗邊的那道黑影,那黑影雖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卻有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踏實感。
想得真周到啊!
算得真周到啊!
要說謝嗎?
說,似乎把兩人的距離拉遠了;
不說,這人情欠得有點大。
正在猶豫的時候,他喊了一聲:「朱青。」
這回只叫一遍,朱青就推門進來,眼睛也不敢亂瞄,徑直走到窗戶邊,把三爺背起來。
晏三合目光跟著他們到了門口,門外透進光,光打在謝知非微微翹起的嘴角。
他無聲說道:「等你。」
誰要你等?
晏三合摸著發燙的臉頰,心說這人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那股子招人的勁兒,欠抽。
……
晏三合洗漱完,飯菜已經擺到桌上。
她簡單的吃了點,又用茶水漱了口,才抬步走出院子。
沒有直奔小花廳,而是背著手慢慢往外踱步,理一理混亂的腦子。
一個臨死前寧肯溺在糞桶里,也要去朱家門口放把火的人,心裡一定是藏著深仇大恨的。
可以預見,接下來這人身上藏的秘密,足以把朱旋久最後一層人皮給揭開來。
冷風一吹,腦子異常清醒,晏三合直奔花廳。
走到拐角處,迎面匆匆走來兩人,她抬眼一看,微微詫異。
他怎麼來了?
朱遠墨瞧見晏三合的神情,忙道:「晏姑娘,我大妹夫他……」
「往後的事,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謝而立的聲音十分平淡:「晏姑娘不會拒絕吧。」
「不會。」
晏三合扔下兩個字,率先抬步走進院子。
花廳里,燈火通明。
饒是她有心理準備,在見到太微的瞬間,還是被驚到了。
光頭。
頭上斑斑點點,好多地方都生了瘡;
兩隻耳朵一隻還全乎著,一隻被什麼東西咬得只剩下一半;
因為長年關在牢獄裡,他的身形萎縮的厲害,坐在太師椅里,整個人都在往內扣,顯得特別小隻。
餘下的都遮掩在那件寬大的舊袍中,無從得知。
「頭髮是才剃的,一頭的虱子,根本沒辦法清理。」
謝知非:「身上洗了足足二三十遍水,勉強算是洗乾淨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
裴寓一臉感嘆:「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蹟,朱青,給他們看看。」
朱青走到太微身邊,捲起他的褲管:「晏姑娘,你看?」
晏三合看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兩個斷膝處,黑乎乎的,比鍋底蓋還黑,其中一處還在往外流著膿血。
而她身後的朱遠墨則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好像有一根長針,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心臟。
他這一動,太微的目光被引過去。
「啊,啊,啊……」
太微一下子激動起來,原本還算平靜的眼神,瞬間燃起怒火。
「他是朱旋久的長子。」
晏三合:「昨天晚上,他才徹底明白他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太微扭頭去看謝知非。
謝知非點點頭:「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晏姑娘,她替死人化念解魔,朱旋久的真面目,就是她一層一層撕開的。」
「只是撕開冰山一角。」
晏三合走到太微面前,蹲下,仰頭看著他的眼睛。
「他還有很多藏得很深的真面目,太微你能告訴我嗎?」
第617章 女人
「啊,啊,啊……」
太微的身子拼命往後縮,一邊縮,還一邊揮著手腕,想趕晏三合離開。
「晏姑娘。」
朱青苦笑道:「這人好像怕女的,剛剛李不言湊近一點,他也是這副模樣。」
吃了女人的虧?
上了女人的當?
晏三合:「他不怕誰?」
朱青下巴往邊上一抬,晏三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是謝承宇。
怎麼,那張臉不光對大姑娘小媳婦管用,對男人也有用?
晏三合用眼神朝他示意:你來問?
謝知非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你坐下。
晏三合坐過去,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讓裴太醫離開。」
和他想一處去了。
謝知非堆起滿臉的笑:「裴叔,太晚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裴寓臉色一沉。
用得著我的時候,裴叔裴叔,你快來; 用不著了,裴叔你去歇著。
歇什麼歇?
老子一肚子好奇呢。
謝知非也不多解釋,「丁一,黃芪,去院門外守著,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丁一:我想聽故事。
黃芪:我也想。
雖然想,但兩人還是利索的走出了花廳。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尤其是牽扯到欽天監,連著當朝皇帝呢。
裴寓一看這陣仗,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有些事情可以好奇一下,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好奇。
罷了。
他這條老命還想多活幾年呢!
裴太醫一走,朱青立刻掩上大門,抬了張桌子放到太微面前,並在桌子上放筆墨紙硯。
「明亭,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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