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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河中間傳來悽厲的狗叫聲,珍姐兒水性好,說要游過去瞧瞧,然而剛游沒幾下,腳抽筋了。
胡三妹聽那狗叫得實在是慘,扶珍姐兒去岸上歇著後,自己撲通跳進北倉河裡。
而這時,北倉河的另一邊,也有人因為聽到狗的叫聲,正拼命往河中間游。
游到中間,兩個腦袋幾乎同時從水裡冒出來,四眼相對,打了個照面。
來不及說一句話,只見那狗撲騰撲騰兩下就沉了下去。
這時他們才發現,這狗懷身孕,竟然馬上要生了。
於是,一個手忙腳亂的去抱奄奄一息的母狗,一個脫下衣服,悶頭潛入水中去接小狗……
「那母狗一口氣生了四隻崽,最後就活下來一隻,活下來的那隻,他給取的名兒,叫黑蛋。
三妹養幾天,就撐著船給他送過去 ;他再養幾天,又撐船給三妹送過來。」
珍姐兒灌了口酒,臉上忽然湧上一股戾氣,「你們說這叫什麼緣分?」
謝知非:「什麼緣分?」
珍姐兒:「狗屎緣份。」
「珍姐兒。」
謝知非溫言道:「你心裡也是喜歡他的吧?」
第118章 福氣
「他那樣的人,誰不喜歡。」
珍姐兒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謝知非看。
「長得好看不說,說話也像你一樣輕聲輕氣,還會寫字畫畫。」
「他多大啊?」
「比我們個兩三歲,個子比我們高出好多。」
珍姐兒手比劃了幾下,「對,有這麼高。」
謝知非笑了:「後來呢?」
珍姐兒抹了抹油嘴:「後來,那三妹扔下我,一有空就往河對岸去。真是個小賤人哩。」
裴笑好奇地插了句話,「她每天游過去啊?」
珍姐兒一看問話的是個也挺俊的後生,咧嘴笑道:
「河裡那麼多小船,哪條不能撐一撐;再往下走個兩個時辰,還有橋,橋上也能見啊!」
謝知非臉上露出驚色,「他們就這麼好上了?都才幾歲啊?」
珍姐兒眼皮也沒抬,恨恨道:「看對了眼,可不是好上了嗎,管他多少歲。」
謝知非:「好了幾年啊?」
珍姐兒:「五六年,還是七八年啊,反正就一直這麼好著。」
那就是青梅竹馬。
謝知非故意問:「好了這麼久,那人怎麼不來胡家提親啊?河這頭,河那頭不是通婚的嗎?」
「非哥兒,你說什麼傻話呢!」
珍姐兒陰惻惻地笑道:「做做野鴛鴦也就得了,想八抬大橋抬進門啊,門縫兒都沒有。」
長得好,會讀書,會畫畫,門縫兒都沒有……
那就是兩家門不當,戶不對。
想到這裡,晏三合剛要用手指戳一戳謝知非,謝知非已經開口問道:
「那位到底是什麼人啊,難不成門第比著我們季家還要高?」
「我呸!」
珍姐兒朝地上啐了一口,伸出小拇指,在謝哥兒面前比劃。
「季家算個什麼玩意兒,我偷偷告訴你,連那人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裴笑不服氣,「我們季家那可是京里的大官。」
珍姐兒「切」一聲,「大官有什麼稀奇,那人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叭!
所有人腦子裡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掙斷了。
謝知非猛的回過頭,對上的是……
晏三合同樣驚詫萬分的眼睛。
皇親國戚?
那就是大齊國的皇族。
晏三合深吸一口氣,嗡聲道:「我不太信。」
「就是。」
謝知非一點頭,拿出最平常的神情和語氣。
「珍姐兒,不帶這麼吹大牛的,皇親國戚都在皇城根兒下住著呢,怎麼可能跑到河對岸去?」
「非哥兒,我老婆子馬上就要去見閻王的人了,還跟你吹什麼牛。」
珍姐兒把乾枯的手掌往前一伸。
「瞅瞅,五個指頭還有長短呢,這皇親國戚就不能分個得寵的,和不得寵的?」
謝知非笑笑:「那他是那個不得寵的?」
「不是你說的嗎,得寵的都在皇宮裡住著呢,哪能跑我們這犄角旮旯來。」
謝知非心說:珍姐兒啊,你酒量好,飯量好,抬槓的本事也好。
「對了,他叫啥名兒?」
珍姐兒努力瞪大了眼睛,笑得有些賊兮兮,「我要告訴你了,回頭你背我回家?」
謝知非一拍掌,「背!」
珍姐兒不信,「真背?」
謝知非硬綁綁道:「誰不背,誰小狗。」
珍姐兒這才信了,撐著椅子慢悠悠站起來。
謝知非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也跟著站起來,試探道:「珍姐兒,你這就要回去了?」
「吃飽了,喝夠了,不回去做什麼?」
「你還沒說那人是誰呢?」
珍姐兒伸手摸著腦袋後的「倔強」,「放心吧,我留著最後一口氣,一定告訴你。」
謝知非拿不定主意,去看晏三合。
晏三合輕輕一點頭,他利落的往地上一蹲,「來吧,上來!」
珍姐兒著實不客氣,往謝知非背上一趴,從喉嚨里發出「嚯嚯」兩聲,很是得意。
裴笑不知道要不要跟過去,拼命朝晏三合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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