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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被問得兩個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皇帝下旨才能稱詔,罪己詔是皇帝自省或檢討自己過失,過錯的一種口諭或者文書。」
李不言:「說人話就是認錯唄。」
「對!」
晏三合:「古往今來,只有三種情況下,皇帝才會下罪己詔。」
「哪三種?」
「一是君臣錯位;二是天災引發的災難;三是皇族皇權危難之時。」
李不言瞠目結舌,「聽上去好像都是很嚴重的樣子。」
「是非常嚴重。古往今來下罪己詔的皇帝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嚴重的程度,僅次於皇帝駕崩和打仗。而且……」
晏三合心裡湧起陣陣寒意,「罪己詔是皇帝自願寫的,還沒有一個臣子敢逼皇帝寫的。」
「我的個娘咧。」
李不言兩隻眼睛瞪圓了,「這陸時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晏三合冷笑,想把這天都戳破了。
「陸時這會人在哪裡?」
「在宮裡,還沒出來。」
「三爺人呢?」
「三爺找到我,和我說了這一通話,就來不及地騎馬走了。」
李不言:「我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還追過去問了一句,他沖我大吼,讓我這根攪屎棍趕緊給你傳話,別耽誤事兒。」
秋陽下,晏三合生生聽出一身冷汗。
謝知非這人,行事一向懶懶的,火不燒到他屁股,絕不會跳起來。表現的這麼急,一定是有事。
「不言。」
她扶著兩邊突突的太陽穴,咬牙道:「事情不太妙了。」
李不言一聽這話,頓時慌了,「那,那……怎麼辦?」
「小姐,小姐。」
湯圓匆匆跑來,「幾天前來的那位韓公子又來了,在院子裡等小姐呢。」
「韓煦?」
晏三合渾身一個激靈,「來得正好,不言,我們走。」
……
庭院中,韓煦站在陽光里的背影,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很暖。
晏三合大步走過去,「韓堡主,你來早了。」
韓煦轉身看著她,點了一下頭,「不浪費時間,進書房說話吧。」
這話一出,晏三合就知道韓煦一定是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不言,你去沏壺新茶來;湯圓,準備晚飯;韓堡主,請!」
「喂,你們等我來再說。」
李不言沖韓煦擠了下眼睛,「那個人,太讓我好奇了。」
韓煦點頭不語。
熱茶端上來,韓煦目光從晏三合臉上掃過,沒有任何寒暄,「想從何聽起?」
晏三合也痛快,「從陸家,從他小時候說起。」
「陸家是金陵府六合縣人,家中世代以採石為生,金陵府赫赫有名的雨花石,就是出自他們家。」
韓煦:「轉折在陸時祖父這一輩,四個兒子搶家產,鬧得不可開交,後來家是分了,家業也就慢慢敗落下來。
陸時的父親是獨子,在族中人單力薄,為了多生兒子,家裡給他娶了一房正妻,納了兩房小妾。」
「等下。」
晏三合出聲打斷:「陸時的生母在那兩房小妾裡面?」
「不算。」
韓煦:「到死都是個丫鬟婢女的身份,沒有過過明路。」
李不言吃驚:「這麼說來,陸時在他們陸家只能算個私生子?」
韓煦口氣不咸不淡,「李姑娘還少說了幾個字,是來歷不明的私生子。」
「來歷不明?」
李不言掏了掏耳,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怎麼會來歷不明呢。」
「姑娘聽我往下說。」
「快說,快說!」
「陸時的嫡母姓江,江氏是江南陽羨縣人。陸時的生母姓袁,袁氏是發大水逃難逃到陽羨縣。
江家家主見她小小年紀長得標緻,是個美人胚子,就二兩銀子買了下來。」
韓煦:「袁氏的口碑在當地極差,聽說在江家就和爺們勾搭不清,江氏幾個嫂子容不下,才硬塞給了江氏做陪嫁丫鬟。」
李不言插話:「勾搭不清是道聽途說,還是有真憑實據的?」
「我只負責打聽,真假李姑娘自行判斷。」
韓煦端起茶盅,輕啜一口。
「袁氏到了陸家,見陸少爺長得白白淨淨,立刻就惦記上了,趁著主母江氏一個不留神,主動爬了陸少爺的床。據說……」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這袁氏床上功夫了得,能把男人伺候的渾身舒坦,陸少爺好幾回要把這袁氏抬成妾,卻沒抬成。」
晏三合眉頭一蹙:「為什麼?」
「江氏覺得這袁氏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讓公公婆婆再看幾年,等日後生下一男半女,再抬也不遲。」
韓煦:「這一看,還真看出了些名堂。那袁氏竟是個一日都不能缺了男人的主兒,短短一年時間裡,陸家四房年輕男人的床,她都爬過。」
晏三合和李不言面面相覷。
這袁氏是什麼投胎?
狐狸精嗎?
靠吸男人的陽氣維持生命?
「沒有人知道陸時的生父是誰,哪怕袁氏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孩子是誰的種。」
第372章 邪性
「怎麼會這樣呢?」
李不言聽了直感嘆:「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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