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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喜回來和我交待了幾件事,我聽完一夜沒睡,一早就等著你們過來。」
趙亦時話里透著一點不宜察覺的心酸。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就只能我親自來了,承宇,明亭,我連一刻都等不急。」
是該等不急。
懷仁姓趙,站在他的角度,殺死鄭老將軍的人,是他的祖父,是這世間對他最好的人。
一種莫名的滋味在謝知非和裴笑心底湧出,說不上來是愧疚多一點,還是無奈更多一點。
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彼此之間都是敞亮的,透明的。
如今,也不得不遮著掩著,甚至要騙著了。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誰的錯呢?
有那麼一瞬間,裴笑油然生出一種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的衝動,但看一眼晏三合,他就死死的忍住了。
這時,只聽謝知非開口:「嚴喜一定和你交待了鄭老將軍的真正死因。」
「嗯。」
趙亦時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說是先帝下的手。」
「其實……」
謝知非沉默了一下,「鄭家一百八十口,也是他下的手。」
「猜到了!」
趙亦時語氣中夾雜著無奈,緩緩道:「我只想問一句為什麼?」
「所有的一切,都和海棠院的那對雙胞胎有關係,我們猜測雙胞胎中的一個,很有可能是廢太子的遺孤。」
「廢太子遺孤?」
吃驚太過,趙亦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聲音,一下子呲了。
謝知非點點頭,「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找不到真憑實據,所有和海棠院有關的人,都死了。」
趙亦時口氣森然,「既然找不到真憑實據,你們怎麼就猜測到是廢太子遺孤?」
這話問得裴笑的心一下子吊起來。
對啊,要不是因為晏三合的存在,他們就是想破了天,撐大了膽,都不可能往廢太子那邊靠。
謝知非捻了捻手指,極為平靜道。
「雙胞胎是七月十四落地,而廢太子是七月十五起兵造反,坊間有傳言說,七月十五的凌晨,好像聽到太子府有嬰兒的哭聲。」
最後一個字落下,屋裡其他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震驚。
所不同的是,趙亦時是震驚廢太子有後;
而晏三合和裴笑,是震驚謝知非的說辭。
坊間?
多麼好的一個詞。
茫茫人海,芸芸眾生,統一都叫坊間,但具體是誰說的,源頭從何而起,那就要大海撈針了。
真是聰明啊!
「懷仁,不是我膽大包天,要對先帝不敬。」
謝知非:「當年如果不是巫咒案,廢太子就不會起兵造反;如果廢太子不起兵造反,先帝也不會登上皇位。董肖……董肖親口說……」
趙亦時聲音陡然變厲,「說什麼?」
謝知非捏捏手心的冷汗。
「先帝的皇位來得並非光明正大,巫咒案的幕後指使是他。」
第850章 放肆
「放肆!」
趙亦時光速變臉,一拍茶几,茶盞跳了幾下,滾在地上,「咔嚓」一聲,碎了。
晏三合蹭的站起來,眼神冷冷地看著趙亦時。
「哎啊……」
裴笑在晏三合開口之前,衝到趙亦時的身旁,一邊替他拍打著濺在身上的茶漬,一邊大聲嚷嚷道:
「一個個的動什麼怒啊,鄭家的心魔還要不要解了?戰馬還想不想好了?都消消氣,消消氣啊!」
他嚷嚷的當口,謝知非沖晏三合輕輕一搖頭。
晏三合咬咬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去,誰都可以說謝知非放肆,但你趙亦時說不得。
鄭家的事,是你自個求過來的。
想把鄭家的事情弄明白,巫咒案繞不過去。
這會說放肆,是不是太晚了些?
更何況,這也是事實!
趙亦時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臉色變了幾變道:「承宇,這話不是沖你來,你別……」
「懷仁你快別說了。」
謝知非懊惱地嘆口氣,「我的確是放肆,哪有這樣議論先帝的。」
「行了,行了,都是為了戰馬,懷仁好好聽謝五十把話說下去。」
裴笑扭頭瞪了謝知非一眼:「謝五十,你把話儘量說得……啊……委婉些。」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謝知非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了拳頭。
「廢太子有遺孤,不知什麼原因被鄭玉老將軍收留,老將軍把人安排在了海棠院,事情敗露,先帝震怒,就……」
就什麼?
謝知非沒有再往下說,他知道趙亦時聽得明白——
因為皇位來得不正當,先帝震怒在前,心虛在後,就對收留廢太子遺孤的人,趕盡殺絕。
趙亦時聽得很明白,他慘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
「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
裴笑想想,又自作主張地添了幾句。
「鄭玉老將軍的死,是嚴喜告訴我們的,嚴喜是你的人,你不相信我們,也該相信他。
晏三合為了把整件事情連起來,在雨里淋了一個小時,這才生的病。謝五十因為太過震驚,昨兒個心悸還犯了。」
「你們容我……想一想。」
趙亦時起身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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