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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到你會說這話。」
晏三合眼睫輕動,「唐見溪,這個心魔看似是朱旋久的心魔,實際上是那幾千隻烏鴉的心魔。」
唐見溪神色一變:「你,你說什麼?」
「那幾千隻烏鴉裡面,我想一定有一隻是褚言停,他在為自己喊冤,為他諸家被誅的三族人喊冤。」
晏三合面色平靜地看著他,「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你確定,這個心魔是……」
「我確定。」
晏三合眉眼生得並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和,當她平靜看人的時候,整個氣場是清冷的的。
這種清冷讓人莫名信服。
唐見溪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在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踱著步。
最後,他站定在晏三合面前,喉結上下滑動,「晏姑娘,他們喊冤的目的是什麼?」
「無非兩個。」
晏三合:「一是查清事情真相,二是昭告天下。前者還算容易,後者……」
她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朱遠釗,只見朱遠釗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都在發顫。
他應該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後者,會很難。」
唐見溪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既然難,你要怎麼辦?」
「迎難而上。」
晏三合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別無選擇。」
「不怕。」
「怕。」
唐見溪迎著晏三合的目光,良久,道:「我會把我所有知道的,統統都告訴你。」
晏三合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一趟來對了。
「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然後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唐見溪語速一下子快起來,兩隻手無意識的搓著,「這一夜會很長,很長的。」
……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吃東西,都是硬塞進喉嚨里,只為填飽肚子。
剛吃完,唐見溪推開門,朝晏三合他們招招手。
三人放下茶盅跟過去,在黑暗中七繞八繞後,從一處小門出了唐宅。
石門外,薜昭舉著火把已經等在門口。
他目光朝朱遠釗瞄過去,「老爺,此人可信嗎?」
唐見溪微微偏了一下頭,看著晏三合,那神情仿佛又問了一遍:他可信嗎?
「可信的。」晏三合回答。
朱遠釗眼眶泛熱,一咬牙,道:「唐老爺,你只管相信我,我……」
「我不相信你。」
唐見溪冷冷打斷,「但我相信晏姑娘,阿昭,前邊帶路。」
薜昭把火把往水桶里一放,「滋——」的一聲,眼前便暗了下來。
「都跟緊了。」
他叮囑一聲,便摸黑往前走。
這是一條上下起伏的路,走到最後,晏三合根本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在上山 ,還是在下山,只覺得腳下的路,越走越窄。
約摸半個時辰後。
薜昭忽然在一處平地停下來,手也不知道在哪裡拍了一掌,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唐見溪從縫裡鑽進去,「都進來吧。」
三人先後進去,李不言走在最後,扭頭見薜昭站著不動,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不進來嗎?」
薜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守門。」
說完,手掌又一拍,石門緩緩合上。
需要這麼謹慎嗎?
李不言在心裡問。
就在這時,唐見溪掏出火摺子,把掛在石壁上的燈一盞一盞點亮。
李不言舉目一看,驚呆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裡面大一半的地方堆著穀米,小一半的地方堆著雜物。
「這是我唐家的儲備糧,用來度災年的。」
唐見溪走到堆放雜物的地方,指著最靠近石壁的那一堆,
「那些都是言停的東西,其中還有一些是他的。」
第640章 容與
都是些什麼東西呢?
大捆大捆的書;
幾把扇子;
幾把劍;
還有一些玉佩和硯台,一些金銀珠寶。
「這些東西都是言停的寶貝,玉佩和硯台是先太子賞給言停的。」
唐見溪拿起其中一把劍,放在手裡看了看,「還有這把劍,也是他送的。」
「東西為什麼會在你這裡?」晏三合問。
「兵變後半年,有人把這些東西送到山上,」
唐見溪深深吸了口氣:「那人還帶了一句話給我。」
「什麼?」
「留個念想。」
留個念想?
晏三合在心裡琢磨這四個字,道:「說明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絕路。」
「是被逼著走上一條絕路。」
唐見溪從雜物里取出一床竹蓆,鋪在地上,「地方簡陋,就席地而坐吧。」
晏三合盤腿坐下,「你剛剛說被逼,可見你心裡很清楚巫咒案是有人故意的。」
唐見溪:「如果我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姑娘信不信。」
「信!」
唐見溪雙眸灼灼如火:「他真的不是……」
先太子姓趙名霖,字容與。
容與是先生賜的字,形容悠閒自得的樣子,更深的一層意思是,先生說身為儲君,既要容人,更要容忍。
他第一次與先太子見面,就是在先生四十八歲的大壽上。
在這之前,他會從先生的嘴裡,偶爾聽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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