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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非在床邊揮舞著雙手,像個瘋子一樣。
鄭淮右,你給我動啊!
動啊!
我求求你動啊!
淮右還是沒有動,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與此同時,黑亮瞳仁里的光,慢慢散去,一點點散去……
最終化為了虛無。
謝知非雙腿一曲,跪倒在床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大掌想去握那隻瘦伶伶的小手。
握不到。
怎麼也握不到。
這時,趙氏的一縷長發從淮右的臉上滑落,謝知非的瞳仁驟然一縮。
「哥,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啊,為什麼這麼香?」
「娘剛剛摟我,沾了些她的頭油。」
「是桂花味兒的,真好聞!」
「好聞個屁,熏死了。」
「瞎說,就是好聞,就是好聞。」
「是,是,是,你說啥,就是啥。」
「娘什麼時候也能摟一摟我,這樣……我身上也有桂花香了。」
「這有什麼難的,回頭我把娘的頭油偷給你,讓你往身上抹一點。」
「不一樣,那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的。
那可是娘身上獨有的味道啊!
謝知非淚如雨下!
瘦伶伶的小手無力的垂落下來,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小主子!」
張天行把肩上昏迷的人往地上一扔,瘋了似的衝到床邊,把趙氏往邊上重重一掀。
他手指探上淮右的鼻息,驚得往後倒退了半步,隨即又將手扣上她的脈搏。
「小主子——」
他失魂落魄的把她摟在懷裡,像摟著什麼絕世的珍寶。
他一摟即放,偏過臉看著縮在角落裡的趙氏。
趙氏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嚇傻了。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不是我……是她逼我的……」
張天行手起掌落。
趙氏身子一軟,緩緩伏倒下去。
張天行迅速把他的小主子背在肩上,又把兩個昏迷的人放在床邊,擺出熟睡的姿勢,然後抄起火摺子,點燃蠟燭。
他轉身的同時,燭台跌落……
————
這兩章的場景,雖然都在我的腦子裡,但真要用文字表達出來,太難了,所以今天更晚了。
陰界一共六章,一萬兩千字,越寫越傷,越寫越痛。
真的,我再也不想寫這樣的悲劇了!
第917章 白髮
寅時。
別院。
正常的中間是棺材,棺材邊上是一溜排的地鋪。
頂著兩隻巨大黑眼圈的小裴爺盤著腿,眼睛乜斜看著黃芪,恨不得把手裡的茶盅砸他腦門上。
「讓你倒盅茶,倒半天你給爺端來一盅冷的?」
「我提醒了爺五六回,爺的魂都不在身上,這茶擱的時間長了,可不就……」
「怎麼著,還敢挑起爺的不是來了?」
黃芪委屈的想哭,目光掃過自家那一臉滄桑的爺,心說還是把眼淚憋回去吧。
滄桑的小裴爺哼一聲站起來,用腳踢踢一旁的丁一。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心裡頭連個主子都沒有,刁奴一枚!」
丁一無語問青天。
他八個時辰沒合眼,剛躺下眯一會,怎麼就成刁奴了呢!
「還有你,姓朱的!」
小裴爺的手指都快戳到朱青的鼻子上了。
「你家爺生的,死的都不知道,你這兩天還有心思去兵馬司繞繞,繞你娘的繞!」
朱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爺丁憂,兵馬司來了新的指揮使,他替爺辦交接去了啊!
小裴爺罵罵咧咧,圍著棺材轉一圈,轉到李不言那頭,李不言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小裴爺看著她瘦兮兮的臉,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她旁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長長嘆出一口氣。
「小裴爺?」
「怎麼?」
「你夜裡睡覺磨牙是怎麼一回事?」
「心裡恨的唄。」
「恨誰?」
「還有誰,短命鬼唄。」
閉眼的丁一一聽這話,直接炸屍:「小裴爺,就不能盼我家爺點好?」
「好你妹!」
裴笑剛剛消下去的怒氣,又往上涌。
「十年壽命都沒了,我不叫他一聲短短短命鬼,就已經是看在往日做兄弟的份上。」
丁一往後一倒,撅了個屁股表示對小裴爺的強烈譴責。
裴笑用腳尖碰碰李不言,口氣軟下不少,「你夜裡說夢話罵人,又是怎麼回事?」
李不言:「我罵啥了?」
「冤種!」
裴笑:「罵的誰啊?」
李不言偏過頭,看著裴笑嘴角邊一溜排的大水泡,「還能有誰,咱們倆唄。」
一個,好姐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另一個,明擺著最好的兄弟有一大堆的事情瞞著他。
裴笑一聽這話,心頭那個氣啊,都快把屋頂都掀開了。
「那香快滅了,呆會姓謝的要是回來,但凡小爺我給他半分好臉色瞧,小爺我就……」
話剛說到一半,一陣陰風從院子裡穿堂而過。
香,熄滅。
白光倏的從天而落,五人下意識用手一擋的同時,白光驟然消失。
五人慢慢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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