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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身中六刀,倒地身亡。
第二處是鄭老四的院子——
鄭老四和幾個同僚喝酒回來,因為天氣炎熱,就命下人在院子裡架了張涼榻。
夜裡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外頭的動靜,他提起刀衝出去,卻因為酒喝太多,體力不支,最後被一刀封喉。
最後一處例外,是東北角的海棠院——
鄭喚堂父子不知何故,沒有中蒙汗藥,並且與黑衣人做了殊死搏鬥,結果雙雙死在黑衣人的刀下。
鄭喚堂的髮妻,還有女兒,則在大火中喪生。
這最後一處,晏三合要重點查。
其實從案卷上就能看出破綻——
鄭喚堂的髮妻和「女兒」,是真的被火活活燒死的嗎?
如果真的是被活活燒死的,那麼她們一定會呼救,黑衣人就任由她們倆發出悽厲的救命聲?
不太可能吧!
還有。
那個被燒死的「女兒」,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她藏身在何處?
誰在最緊要的關頭,完成了偷龍轉鳳?
「鄭老大、鄭老四、鄭老五這三人都是和黑衣人做了殊死搏鬥的,他們三人的屍體肯定和別人不同,這是我們需要查的地方。除此之外……」
晏三合的口氣沉穩的沒有一絲波瀾。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鄭案上有兩樣證物,統統指向了吳關月父子。」
「我記得。」
謝知非:「一處是半塊象牙腰牌;另一處是從海棠院的鄭喚堂肚子裡掏出來的,一張薄薄的、巴掌大的牛皮。」
裴笑擰眉:「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第777章 宴請
何止記得清楚,幾乎能倒背如流。
半塊象牙腰牌,是在鄭老四屍體邊的灰燼里找到的,被火烤得焦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經過工部能工巧匠的復原,發現這腰牌上用刀陰刻了一個字:吳。
刑部斷定,是鄭老四與黑衣人相搏的時候,大刀砍過去,正正好砍在腰牌上,腰牌無聲裂開,這才落了半塊下來。
而象牙這東西,只有大齊的皇室才配擁有。
牛皮,是仵作在鄭家五子鄭喚堂的肚子裡找到的。
鄭喚堂致命一刀正中小腹,裡面的腸子都翻出來了。
仵作替他斂屍的時候,想把腸子放進去,於是在腹腔裡面找到了這一塊染血的牛皮。
邢部根據牛皮還原案發時的場景。
鄭家父子與黑衣人搏命,雙雙中刀死亡。
黑衣人便去屋裡找剩下的母女倆。
誰知鄭喚堂卻還沒有死透,他一寸一寸的,艱難的往前爬,爬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他想爬到兒子身邊,握一握兒子的小手,不想在兒子身旁發現了這一塊不知從何處扯下的牛皮。
這時,火光大起。
鄭喚堂用最後一點力氣,把自己的腸子扯出來,再把這塊牛皮放了進去。
他知道自己死後,仵作會替他收屍。
只要一收屍,就會發現這張薄薄的牛皮,替他把真兇找出來。
三司研究了整整兩天,才發現這張牛皮其實是一張簡化了的地圖,上面標註了四九城東南面所有暗渠的位置。
而標註所用的字,並非漢字,而是齊國的文字。
於是,鄭家血案的兇手鎖定吳關月父子。
錦衣衛根據牛皮上標註的暗渠找過去,終於在一處暗渠裡面,找到了埋在泥里的十二件黑衣。
由此又推斷,殺手共有十二人。
謝知非瞳孔劇縮。
所以,把四九城做白事的都請來,也是做給趙懷仁看的,她真正重點要查的,並非三處,其實只有一處——
替海棠院斂屍的人。
這時,晏三合冷笑一聲道:
「這兩樣證物都是人為造假,為的就是禍水東引,這個我們暫時按下不查,我們明天重點要查的是替鄭喚堂斂屍的人。
一個身中數刀,瀕臨死亡的人,有沒有力氣把自己的腸子都挖出來?他屍體有沒有蹊蹺,有沒有破綻?」
最後一個字落下來,書房裡安靜極了。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所有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盯著晏三合,心裡發出同樣的感嘆——
為什麼他們還是一頭霧水的時候,神婆就能思路清晰、一針見血地找出問題的關鍵?
到底為什麼?
見所有人都不動了,晏三合用手指點點一白一青的兩個瓶子。
「這藥,只給包房裡的人下,外間大堂里的人,正常問幾句,問出來東西最好,問不出就讓人離開。」
她看著小裴爺:「我和三爺在包房裡,外頭的事,明亭你負責。」
裴笑還能說什麼呢,只有點頭說:「好!」
「今天早點睡,養好精神,明天有的忙。」
晏三合拿起兩個瓷瓶往外走,小小的背影單薄卻又堅韌,看得謝知非一肚子的心酸和憐愛。
離奇的身世;
爹的慘死;
娘的遠走贖罪;
整個太子府的覆滅;
鄭家一百八十條人命……
隨便哪一樣落下來,都能壓垮一個人的脊樑。
偏偏她不僅承受住了所有,還將自己的痛苦隱忍的那樣深,隻字不對任何人提起。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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