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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笑一抬頭,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
「你們幹嘛?」
「剛剛你說鐘敲不響。」
謝知非一臉不可思議,「裴明亭,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鍾怎麼可能敲不響?」
你腦子才壞了!
裴笑心裡正不爽呢,一拍桌子,「怎麼不可能?戒台寺的鐘,最後一下就沒敲響,住持親口對我說的。」
謝知非:「什麼時候的事?」
裴笑:「先帝駕崩後,三天敲鐘,每天的最後一響,都沒聲音。」
謝知非蹭的站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嘿!
「我為什麼要早說,這種事情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怎麼著,還嚷嚷著全天下都知道呢?」
「你……」
謝知非氣得胸口一起一伏,「除了戒台寺,還有哪裡的鐘敲不響?」
「這我哪知道?」
話一出口,裴笑自己都覺得不對了。
「……不是,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寺、道的鐘,最後一下沒有敲響?」
謝知非眼裡露出一抹深深驚懼。
「裴明亭,我勸你還是好好地查一查。」
————
果然,第四個心魔結束後,你們跑得人影都不見了!
第759章 啞鍾
裴笑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出官符,剛要扔給黃芪,手一縮,又把官符塞進了懷裡。
「本大人親自去查,黃芪,走!」
「慢著。」
謝知非伸手攔住:「把朱青、丁一帶上幫忙,先查城裡的,明兒再查城外的,別驚動太大。」
小裴爺翻他一個白眼。
說的倒是容易呢,大晚上的跑寺里,能不驚動嗎?
關鍵時候,裴大人相當的鎮定。
「今日本官接到百姓報案,說有個光頭男子,穿著僧袍在外頭騙財騙色,本官要好好查一下,這人到底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這個主意妙。」
謝知非跟著站起來,「我去錦衣衛打聽打聽消息,看看到底什麼原因,鍾少了一聲。」
裴笑一腳踏出船艙:「完事後,哪裡集合。」
謝知非隨口就來:「別院!」
「不去!」
裴笑怕被謝知非瞧出心思,立刻:「到我衙門裡集合。」
……
錦衣衛。
北司。
哀嚎聲響徹整個詔獄。
蔡四用帕子捂住口鼻,冷冷地看著眼前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心裡無聲嘆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段時間,越發聞不得血腥味。
想當年,哪次有事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抽筋扒皮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大人。」
心腹從身後湊過來:「謝三爺在外頭,想見您一面。」
「這會沒空,讓他先回去。」
「三爺說有好事。」
好事?
送銀子?
蔡四眼皮一跳,把帕子塞進懷裡,挺直了腰板道:「你在這裡盯著,再不肯招,用大刑。」
「是!」
蔡四走出府衙,一眼就看到謝三爺雙手抱著胸,憊懶的站在牆角,身邊一個人都沒帶。
不敢擺譜咯。
人家的主子這會成了太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以後還得他給人家送銀子呢。
蔡四趕緊走過去,「三爺啊,哪陣仙風把你給吹來了?」
仙什麼風啊!
謝知非一把將人攬住,半個字廢話都沒有,「鐘鼓亭的人,都交待了些什麼?」
雖然不敢擺譜,但這麼機密的話,蔡四也不敢隨便往外說,只是搖搖頭:
「嘴跟河蚌一樣,緊著呢,什麼都問不出來。」
謝知非故意皺眉:「那是什麼原因,鍾少敲了一下?」
「少敲?」
蔡四臉都繃硬了,磨牙道:「一個個都咬定鐘敲了,只是沒響。三爺,你就說吧,有沒有這麼離譜的事?」
果然是鐘沒響。
謝知非心突突跳幾下,艱難的換了口氣,「這謊撒得也太假了些。」
「所以這幫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上大刑。」
謝知非心裡穩不住了,立刻手一松,快行兩步,翻身上馬,「四爺,我先走一步,回頭再來找你。」
「三爺……謝知非……」
銀子呢!
蔡四氣得牙根癢。
敢情這小王八蛋就是閒著沒事,跑來打聽消息的?
……
另一邊。
小裴爺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和尚,也氣得牙根直癢。
狗日的,要不是他讓朱青掏出了刀,這禿驢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和戒台寺一模一樣啊。
三天的鐘,每天最後一下死活敲不響。
敲鐘的和尚心寬得能裝得下一條船,發現了也只當沒發現,還大言不慚地說不是什麼大事。
這不是大事,什麼是大事?
且不說他小裴爺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只說這喪鐘敲不響,萬一先帝泉下有知,怪罪下來……
哎喲!
小裴爺不敢往下深想,把官符往黃芪手裡一扔。
「你們三繼續往下查,我回衙門喝口熱茶冷靜冷靜。」
冷靜是假,等謝五十的消息是真。
戒台寺如此,這寺里如此,餘下的寺廟用腳爪子想想,估計也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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