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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騷客常常用冷清,孤寂,高雅來形容月亮。
最美、最媚的人,將冷清、高雅踩在腳下,這對於男人來說,是何等的視覺衝擊?
「梅娘,那雙鞋子你還在嗎?」
「三爺贖我出麗春院的時候,我就走了一個人,別的什麼都沒要。」
梅娘輕輕嘆了一聲,「泥坑裡的東西,就留在泥坑裡吧。」
泥坑裡的東西,就留在泥坑裡?
晏三合被這話說的心頭一緊,剛剛湧上的喜悅,一下子沖淡了不少。
如果靜塵是教坊司的人,如果這一身行頭是教坊司的行頭,為什麼她還要帶到水月庵?臨死前還要穿上?這很矛盾啊?
晏三合搖搖頭,多想無益,先查了再說。
「梅娘,謝謝你。」
「姑娘謝我做什麼,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那還用說嗎?
不就是邊上那個身子隨意歪著,手杵著腦袋,眼裡儘是風流的男子。
晏三合:「不言,替我送送梅娘。」
「好嘞。」
李不言走過去,伸手一勾,「梅娘,接你的時候對不住,走得快了些;送你的時候咱們慢慢走,爭取路上多踩死幾隻螞蟻。」
「……」
梅娘看著肩上的手,不知為何喉嚨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
何止梅娘如此,晏三合這會喉嚨里也堵住了。
且不說她這個傷腳,現在是寸步難行,就是腳利索了,教坊司這種地方沒有人帶著,估計也難進去。
開口?
又欠這人一樁人情。
不開口?
難不成讓李不言硬闖?
她餘光向邊上看一眼,心裡打的小九九是這人能不能像送拐杖一樣,主動一點?
偏這人悠哉游哉地喝著茶,半點都沒有想要主動的意思。
晏三合靜默片刻,決定還是要開口。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一旁的謝知非嘴角一勾,露出半笑不笑的表情。
「嗓子這是怎麼了?來,我幫你換蠱新茶潤潤喉嚨。」
「不必忙,我……」
「咦,你怎麼臉紅了?」
謝知非一臉驚奇,「熱的?」
晏三合:「……」我是急的。
「我竟忘了,我們家晏姑娘是最怕熱的。」
謝知非抬頭:「湯圓,去跟謝總管再要幾盆冰來。」
「是,三爺。」
湯圓一走,整個靜思居就剩下兩個人,晏三合決定豁出去,不要臉了。
「謝知非,教坊司你能不能……」
「晏三合。」
謝知非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樹要皮,人要臉,三爺我在外人眼裡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根子上還是很正的,你覺得呢?」
晏三合:「……」
她算是聽明白了,這人還在介意剛剛梅娘一提教坊司,自己就想到他。
「嗯,我也覺得很正!」她咬牙。
「正在哪裡啊?」
謝知非笑得很不正經:「正在坐懷不亂嗎?」
「嗯,坐懷不亂。」她再咬牙。
「不對!」
謝知非挑釁似的,「是男人怎麼能坐懷不亂呢?」
「……三爺有定力。」她依舊咬牙。
「有嗎?這話連三爺聽著都不相信,你信?」
「……我信。」她又一次咬牙。
「晏三合,你耳朵這麼紅,說謊了吧?」
「謝知非,你有完沒完?」
晏三合被這人逼得徹底潰不成軍,「行就行,不行我找別人去。」
「瞧你,發什麼火啊,我說不行了嗎?」
謝知非看著她的眼睛,自己還一臉的委屈。
「到那種地方打聽女人穿的繡花鞋,人家還以為三爺有什麼特殊癖好呢?不得讓你先哄我幾聲,我才有勇氣去?」
晏三合:「……」
「再說了。」
謝知非哼哼唧唧,「我這是為了誰犧牲色相,又是為了誰逢場作戲?」
我的牙磨這麼久,怎麼還這麼癢的?
晏三合深吸幾口氣:「謝知非,你還記得在客棧里,你欠我一個人情的事兒?」
「別,別,那麼大的人情,哪能用在這裡,太浪費了,我還是繼續欠著好了。」
謝知非逼視著她的眼睛,「但這好話,該說還得說啊,晏三合。」
晏三合眼底的火燒起來。
「……不是。」
謝知非低啞著聲音,「要你說一聲『承宇,謝謝』有這麼難嗎?」
轟!
這一下,晏三合心底的火都燒了起來。
第261章 窺視
夜幕,降臨。
李不言盤起頭髮,換上男裝,把軟劍往腰間一收,準備出門,一低頭,見晏三合眼巴巴的瞅著,不由笑了。
「湯圓,你哪都不准去,好好看著小姐。」
「姑娘,放心。」
李不言走過去,蹲下,「喲,瞧瞧這小眼神委屈的。」
「知道我委屈就好好聽著,一個字都不能少的給我聽回來。」
「放心吧,他三爺就是偷偷摸摸放了個屁,我也得豎著耳朵聽個響。」
「正經點!」
「很正經。」
李不言收了笑,「你呢,也別閒著,再臨臨靜塵的字,看看能不能再琢磨出些別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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