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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剛在貴妃榻上坐下,卻聽裡頭的人說:「進來守,別在外頭。」
沒睡著呢?
李不言走進裡間。
「兩個時辰後叫醒我。」
「好。」
裡間的擺設華貴,她找了個角落坐下,目光大大方方落在床上。
那人正對著她,閉著眼,散著發,腰間虛虛搭著一床錦被。
李不言看了好一會,心裡想到了四個字:秀色可餐。
男人突然睜開眼睛,「在看什麼?」
「殿下好看。」
李不言大大方方承認,「我剛剛多看了兩眼,但馬上就不看。」
說完,她還真把身子轉向窗外。
趙亦時無聲笑了下。
事情是多,時間是急,但還沒有急到派沈衝出去當差的份上。
這是他的意思。
為什麼會有這個意思,趙亦時不太知道,就好像送那盒月餅,其實就是心裡在想送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
趙亦時是被口哨聲吹醒的,睜開眼,就看到那人背對著他,坐在窗戶上,晃蕩著兩條長腿。
他眯起眼,翻了個身平躺著,用沒有受傷的手蓋住了眼睛。
又一記清亮的哨聲後,他聽到她伸了個懶腰,跳到窗外,然後掩上窗戶。
隔著一道窗,他又聽到她自言自語。
「這麼好看的人,竟然沒有起床氣,可太沒天理了。」
趙亦時哭笑不得,那點被人叫醒的起床氣,因為這一句話,沒了。
汪印過來服侍。
已近午時,侍衛拎了食盒過來,李不言聞著飯香跟進正堂,恰好趙亦時從裡間出來。
四目相對,趙亦時指了指座位,李不言立刻坐下,端起了飯碗,一臉蓄勢待吃的神情。
「吃吧。」
「你呢?」
趙亦時看了看院外,李不言順著他目光,看到汪印端著熱騰騰的藥盞進來。
「殿下,喝藥了。」
趙亦時剛端起藥,餘光掃見李不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就把藥盞往她面前一送。
「替我試一口。」
「呃?」
李不言眼睛一瞪,溜圓,「貼身侍衛連這個也要干?」
趙亦時點點頭。
「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下來。」
李不言接過藥盞喝一口,只覺得從舌尖到後腦勺,都苦麻了,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趙亦時欣賞了片刻她臉上的表情,接過藥盞,一口氣喝了下去。
李不言看得目瞪口呆,「你怎麼能連眉頭都不皺了下?」
趙亦時囈語似的低聲道:「苦慣了。」
李不言一怔。
……
用好飯,趙亦時走去前院的花廳。
此刻的花廳里,已經坐著十幾個官員,等著太孫殿下一個一個召見。
趙亦時在主位坐下,李不言就在花廳外等著。
剛開始她還聽幾句,到了後來困得不行,索性在門檻上坐下,頭倚著門框打瞌睡。
一個瞌睡打完,花廳里還在議事。
而院子外頭,又有官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等著太孫的召見。
這還沒完沒了呢!
一連三天,李不言跟著趙亦時,只在清晨的時候睡兩個時辰,簡直比和晏三合化念解魔還要累。
一個太孫就累成這樣,太子呢?皇帝呢?
李不言真心想不明白那個位置有什麼好搶的,除了有點權力外,苦都苦死了。
這日清晨,她目送走最後一位官員,許久不露面的沈沖匆匆進到院子,直奔書房。
「殿下,京中來信。」
趙亦時接過密信掃幾眼,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
「殿下,有什麼喜事?」
「赫家拒了杜家的婚事,我那王叔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趙亦時把信遞還給沈沖,「也虧得承宇和明亭。」
他說完,負手走出去,在李不言身邊站定。
「陪我去園子裡走一走?」
李不言其實很困想倒床就睡,但與他目光一碰,點點頭。
長相英俊的男人,不光能恃寵而驕,還能恃帥行兇,李不言啊李不言,你跟你娘一樣,就是個顏狗。
趙亦時慢悠悠的走著,餘光時不時看向身旁的人。
她低著頭,嘴角微微揚起,好像在想著什麼開心的事。
開心這兩個詞,對趙亦時來說是奢侈的。
陛下從小就教導他,為人君者,什麼都要藏在心裡,千萬不要讓任何人揣摩出你的喜怒。
但身旁的這個人不一樣。
他看到她想笑,看不到她也想笑,甚至只要一想到這個人的名字,他也覺得好笑。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誰起的這名?
明明這人常常口出狂言。
「李不言?」
「啊?」
「有沒有想過換個主子?」
李不言停下腳步看著他,一臉驚訝:「沒看出來啊,殿下原來也是個撬壁角的人?」
趙亦時淡笑:「就說撬得動,撬不動吧?」
「可不可以先問一下,殿下撬回去打算做什麼?」
李不言往前走幾步,轉過身,「貼身侍衛嗎?殿下身邊似乎不缺啊!」
「缺一個身邊的人。」
他聲音清冽,字字穩重,雖然說得有些隱晦,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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