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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朱青,你把這個消息去告訴晏三合。」
朱青納悶了,「爺,這事……」
謝知非臉一沉,難得聲色厲疾道:「少囉嗦,快去!」
朱青立刻飛身上馬,調轉馬頭。
謝知非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視線里,眉頭緊緊皺起。
他剛剛發愣什麼?
發愣怎麼又是一個春闈舞弊案!
這麼巧的嗎?
……
晏三合這會剛回到家中用早飯,一碗梗米粥,她吃得心不在焉,李不言都用完半天了,她還在細嚼慢咽。
最後一口用完,朱青衝過來,氣都不換一口便道:
「晏姑娘,有個消息三爺讓我來告訴你,今日陸時穿緋衣上朝,又彈劾了嚴如賢。」
晏三合脫口而出:「彈劾他什麼?」
「插手春闈。」
四個字,每個字都像一把榔頭砸下來,砸得晏三合腦子裡冒出一句話:怎麼這麼巧?
「晏姑娘,衙門裡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下,三爺讓你把這消息告訴我,有什麼用意嗎?」
朱青搖搖頭,心說我還一腦門子糊塗呢。
「去吧。」
一抹晨陽斜照進堂屋裡,晏三合看著陽光中漂浮的塵埃,黑色瞳仁里一抹疑惑越來越濃。
春闈舞弊——唐岐令;
春闈舞弊——嚴如賢;
這兩樁事情相隔了近三十年,根本沒有能關聯的地方。
唯一能關聯的,唐岐令的學生是陸時;而嚴如賢的這樁事情,又是陸時彈劾的。
「小姐,小姐,小姐!」
「啊?」
晏三合茫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湯圓,「什麼事?」
湯圓:「小姐,外頭有個叫韓煦的人,想見小姐。」
不等晏三合開口,一旁的李不言扔下一句「我去迎迎他」,便不見了蹤影。
晏三合也跟著站起來,「湯圓,沏茶,備點心,我在書房迎客。」
「是!」
湯圓應一聲,心裡泛起點好奇。
小姐搬到這邊來,還沒有在書房迎過客,這個韓煦是什麼人?可從來沒聽說過啊?
……
書房,也有秋陽照進來。
湯圓剛把茶沏好,卻見李不言領著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來。
那男子劍眉,星目,鼻子很挺,下巴略有些圓,皮膚略有些黑,身形也略有些單薄。
湯圓不敢再看,忙往邊上退了退,垂首而立。
男子從她面前走過,在書案前站定,沖晏三合抱了抱拳,「晏姑娘,別來無恙?」
晏三合看著他,眼神漸漸含起笑,「韓堡主,許久不見。」
韓煦也笑:「兩年零七個月又二十一天。」
晏三合:「記得這麼清楚?」
韓煦:「有關晏姑娘的一切,不敢忘記。」
湯圓一聽這話,下意識抬起頭,卻看到自家小姐臉上一抹嬌笑,不由嚇了一跳。
跟小姐這麼久,小姐臉上幾乎只有一個神色,淡淡的,冷冷的。
便是笑,也只是蜻蜓點水的揚起一點唇角,何曾有過嬌笑的時候,而且還是衝著一個男子?
「湯圓,你去忙吧。」
「是,小姐。」
湯圓雖滿肚子狐疑,卻不敢多問一聲,匆匆掩門離去。
「韓堡主,坐!」
韓煦坐下,拿起茶盅,輕啜一口後放下,然後從懷中掏出玉佩,放在小几上。
「玉佩收起來,一千兩銀子拿給我,三天後就有消息過來。」
晏三合輕輕「啊」一聲,表示不太理解。
「姑娘大恩大德,韓煦從不敢忘,這種小事還勞動不了這枚玉佩。」
「只是那人身份特殊……」
「他還算不上特殊。」
「不言,去拿一千兩銀子。」
「是。」
銀子拿來,韓煦接過塞進懷中,沖晏三合抱了抱拳,「告辭。」
晏三合破天荒地留客,「別急,陪我喝完這盅茶再走。」
韓煦無聲看她一眼,「好。」
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一盅茶,沉默喝完,
晏三合很突兀的問道:「能不能多添一千兩,再幫我打聽個人。」
韓煦:「誰?」
晏三合:「剛剛被抄了家的大太監嚴如賢?」
「不行。」
韓煦斷然拒絕:「韓家堡有個規矩,凡扯上皇宮裡的人,一概不打聽。」
晏三合一臉歉意,「是我要求過分了,走吧,我送你。」
韓煦又挑她一眼,「好!」
兩人走出書房,並肩而行,步子走得很慢,依舊沉默著。
走到二門口時,韓煦才又開口道:「就送到此,三日後再會。」
晏三合又輕輕「啊」一聲,「韓堡主還要親自來送消息?」
韓煦眯著眼睛,目光飄在晏三合身後的桂花樹上,離中秋還有二十天,空氣里已經能隱隱聞到桂花的香味。
「晏姑娘值得。」他緩緩說。
「那我三日後備盅好茶?」
「好!」
韓煦不再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的李不言走上前,看著韓煦的背影,撇了下嘴,「還是從前那副德性,一點沒變。」
「嗯。」晏三合答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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