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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趕忙退出去。
董肖在趙彥晉身旁坐下。
「人已經放了,什麼都沒有逼問出來,態度還十分的囂張,不像是謝道之的乾女兒,倒像是他的親女兒。」
他冷笑一聲,「還搬出了皇太孫,說她和皇太孫的關係非同尋常,警告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比一個囂張!
趙彥晉怒道:「那小畜生上門了,根本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裡,還說要讓我好自為之。」
董肖眉頭緊鎖,「皇太孫這人素來溫文爾雅,這般行事極為少見,更不要說為了一個女子和王爺交惡。」
趙彥晉:「那晏三合十有八九,是他養在外頭的女人,這會正上癮著。」
「難怪咱們查不到這女子的身份。」
董肖冷笑:「有皇太孫這尊大佛護著,便是揚州的瘦馬,都能說成是謝道之的乾女兒。」
趙彥晉自己也幹過這種事。
有些女人上不了台面,只有偷偷養在外頭,對外就說是誰誰誰新認的乾女兒。
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通常這種女子身份都很低,不是野鄉出身,就是伶人伎女出身,說話行事沒規沒矩。
但男人有時候,還挺吃這一口的。
新鮮!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這個晏三合沒事就往外跑,沒事就混在男人堆里,多半是那小畜生寵出來的。
「白費了一通勁兒。」
趙彥晉懊惱地嘆了口氣,「還惹出一身腥來。」
「沒有白費勁,至少讓王爺認清了一件事。」
董肖看著趙彥晉:「太子軟弱好欺,太孫可不是,這人為了一個女子就敢跟王爺翻臉,將來得了勢,只怕……」
趙彥晉急匆匆的把董肖叫回來,正是為了這個。
這世上,除了他的親老子以外,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這個小畜生翻臉不認人,是個狠角色。
其實趙彥晉一直都知道皇太孫厲害,否則憑太子那個慫樣,早就被他幹下去了。
但厲害成這樣,趙彥晉還是頭一回見,將來小畜生得了勢,掌了權,他不是只怕,而是只有死路一條。
「王爺,皇太孫用一個謝知非,勾連起了謝家,朱家,甚至他們還打起了沈老太醫的主意……」
董肖沉聲道:「僅僅一個朱家,就給王爺按上了凶星的名頭,如今的局勢對王爺很不妙。」
趙彥晉被他一說,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
的確不妙。
陛下到現在都沒有明說,這仗到底讓不讓他跟著去。
朝事紛爭,人心難測。
誰能擔保陛下會一直寵他下去?
董肖身子前往前一湊,低聲道:「王爺,該出出手了。」
……
翌日,早朝。
陛下剛在龍椅上坐穩,內閣大臣謝道之便走出來,上書彈劾漢王趙彥晉在朝結黨,與京中數名武將相交甚密。
群臣一聽,個個把腦袋垂下去,暗道大事不好。
陛下生平最恨的,就是結黨營私,這是其一;
其二,謝道之這人從來左右逢源,寧肯委屈自己,也不得罪一人,像今天這般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上書彈劾,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其三,他彈劾的人是漢王,也就意味著這隻從來不站隊的老狐狸,如今赫然站在了太子的身旁。
龍椅上的陛下命太監收下奏章,一言不發地離座而去。
一夜之間,京中風雲突變,四九城裡多少權貴徹夜難眠。
第二日,早朝。
御史台左都御史袁平上書,彈劾太孫品性不端,沉迷女色,不僅把教坊司的花魁藏於府內,還在外頭置了外室。
袁平是漢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在太孫大婚之前彈劾他沉迷女色,用意十分的明顯。
這日,陛下仍命太監收下奏章,仍舊一言不發地離座而去。
第三日,仍是早朝。
上書彈劾的人竟然多達七位。
其中三位平日裡與謝道之走得頗近;
另四位,都是漢王的人。
這七人甚至就在朝堂之上,相互指著鼻子對罵起來,和市井中的婦人完全沒什麼區別。
這一日,陛下勃然大怒,當著百官的面,砸了手中的茶盞,揚長而去。
錦衣衛總指揮使,在一刻鐘後,被叫到了御書房。
面對陛下冰寒的臉,馮長秀不偏不倚的將事情一一坦承。
「陛下,三日前,錦衣衛接到裴寓之子裴笑的報案,謝道之的乾女兒大白天的不見了,裴寓稱是漢王府動的手;
同日,南鎮撫司楊大人也接到漢王世子的報案,稱皇太孫誣陷他父親擄了謝道之的乾女兒,請楊大人還他父親一個清白。
五更時分,謝大人的乾女兒一身是血,被人扔在了五城兵馬司門口。」
馮長秀偷偷抬眼看了看天子的臉色。
「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是如此,謝大人的乾女兒腦部重傷,至今還未醒來。臣猜測,近日朝中的事,大約與此事有關。」
老皇帝面色陰鬱。
「到底是誰幹的,你們錦衣衛查清了沒有?」
一個皇太孫;
一個漢王;
錦衣衛倒是敢查呢?
馮長秀趕緊雙膝跪地,「臣無用,至今尚未找到真兇。」
老皇帝面色陰鬱的沉默了好久,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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