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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近前,謝知非沒去掀車簾,而是隔著一道車簾說話。
「晏三合,你回去先喘口氣,等休息好了,我再陪你去朱府。」
車裡安靜了片刻,才傳來聲音。
「我勸你也好好休息,你這身子……」
「放心,一定長命百歲。」
謝知非拍拍車身,「走吧,李大俠,別耽擱了。」
李不言一勒韁繩,扭頭看了謝知非一眼,沒忍住。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謝三爺,再好看的男人一邋遢,狗都不如。」
「罵誰狗呢,你們女人一邋遢,女鬼都不如。」
小裴爺當空一腳,扭頭想安慰安慰自家的兄弟,卻見兄弟的臉上浮著一記神秘莫測的微笑。
這人腦袋被馬車顛傻了嗎?
怎麼被罵了,還笑得一臉開心呢?
謝知非是開心。
這十來天苦歸苦,髒歸髒,可一睜眼能看到她,一閉眼她就在邊上……
幸福的像一場夢啊!
「上車吧。」
裴笑見他穿的還是單衣,「京里冷,可別著涼了。」
「走!」
謝知非鑽進馬車,揉了揉臉問道:「朱家的事,京里的事,我衙門裡的事,這一路都和我說說,仔細說。」
小裴爺聞著他身上的味兒,一邊忍著噁心,一邊低聲說話……
謝知非做夢都沒有想到,杜依雲最後許給了漢王嫡子趙亦顯,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杜家這是明擺著已經站隊。
「怎麼,還惦記你的老相好呢,人家攀上高枝,要變鳳凰了。」
「是啊。」
謝知非冷笑一聲:「我還惦記不久的將來,誰會嫁給皇太孫,誰會嫁給你呢!」
裴笑不由地怔住了。
也對,趙亦顯比懷仁還小兩歲,他都定親了,懷仁的婚事怕也就在眼兒前了。
他的婚事誰都做不了主,必定是皇帝親自做媒。
懷仁的婚事有了著落,他和謝五十的還會遠嗎?
哎,也難怪謝五十要冷笑,他心裡有人了,這人十有八九不是他爹他娘相中的。
這他娘的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沒逃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沒勁透頂了!
剩下的路程,兩兄弟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到了謝家。
……
謝家。
老太太、太太、謝總管已經得訊兒,眼巴巴地等在院子裡。
謝道之也提前從衙門裡回來。
兒子離開兩個多月,走的時候連句話都沒留下,秋去冬來,他當老子的能不惦記嗎。
謝知非一進門,老太太、太太眼淚就跟水漫金山了似的。
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跟叫花子還有區別嗎?
謝知非累得不想說話,喊了一聲餓,拉著謝總管就進了淨房。
淨房裡,熱水早就備下,足足有十幾桶。
謝知非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脫得精光,然後坐了進去。
謝小花捏著鼻子,把衣裳扔出去,一扭頭見朱青比叫花子還不如,忙擺擺手道:
「這裡我來侍候,你快去洗洗,洗乾淨些,多衝兩遍。」
朱青聞聞身上,他怎麼沒聞到有臭味兒。
院裡,老太太抹了幾把眼淚,拽著太太吳氏離開。
吳氏走了幾步,掙脫開老太太的手,快步走到老爺身邊,泣聲哀求道:
「老爺,給三兒換個差事吧,五城的差事,太苦了。」
這是衙門差事的事嗎?
謝道之不知道要怎麼和髮妻說,只點點頭安撫道:「有機會,我會的。」
吳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謝道之等她走遠,低聲問裴笑:「晏姑娘呢,怎麼樣了?」
裴笑回了四個字:「不成人樣。」
「那孩子受累。」
謝道之嘆了口氣:「你去淨房和謝總管說一聲,讓他從庫房裡多挑些補品送過去。」
「好。」
「對了,晏姑娘什麼時候去朱家?」
「別急啊謝伯,休息好了就去。」
能不急嗎,朱家現在的情況別人不知道,他心裡一本帳,兒子都偷偷告訴他了,比自家當初的情況,險上百倍、千倍、萬倍。
謝道之深吸口氣,把滿心的焦躁壓下去。
……
裴笑走進淨房的時候,謝總管正在講謝府的瑣事。
「朱老爺的事情,老太太和太太她們都蒙在鼓裡,老太太好幾回想去別院瞧瞧晏姑娘,都被老爺攔住了。
二爺和二小姐去了一次別院,撲了個空。這個月有媒人來咱們家,給二爺說謀,姑娘家挺好的,柳姨娘婉拒了。」
謝小花撇撇嘴:「老奴瞧著,他們對晏姑娘還沒有死心呢!」
二房來來回回都是這一套,謝知非都已經聽膩了。
「大哥、大嫂怎麼樣,剛剛我怎麼沒瞧見他們的人?」
「還有兩個多月就過年了,大爺衙門裡挺忙的,每天忙完還得去朱家走一趟,回來也就是睡個覺的時間。」
謝小花:「朱府大爺身子一不好,連帶著他母親毛氏都急起來,聽說也一直在請醫問藥呢。所以大奶奶在朱家的時間多,小少爺都讓老太太帶著了。」
「五十。」
身後,小裴爺插話:「朱太太的病,我爹說沒什麼大事,就是著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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