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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已經走過一遍, 哪怕距離很長一段時間, 但記憶依舊深刻腦海。從新綠出生到皚皚白雪,氣溫的轉化從吹在鼻尖上的風就能夠感受出來。
當達到山脊的時候, 雪要比冬天的時候薄而濕軟,踩上去的聲音都有所不同,幾腳下去,半截褲腿都濕了,這裡再過一段時間也會開化,到那時露出的就是光禿禿的山體——海拔過高,連草木都不願意到這裡生長。
此行一路大家都格外小心,不管是人還是犬都十分注意腳下,就連活潑的哈小弟也一改之前不怕天不怕地的野性子,老老實實跟在駱芸的身後,等到達它上次滑落的地方,它還往軍犬哥哥們身後躲,顯然有了心理陰影。
就快要達到山頂的邊界碑時,軍犬們突然警惕的向身後看去,戰士們立刻進入戒備,等他們回頭看向身後來路時,被遠遠跟在身後的平原狼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喲,這不就是妞妞的小情狼嘛。
眾人看向妞妞,眼神透著笑意,康滿和閆冬書撞了撞肩膀,擠眉弄眼地撇著妞妞,閆冬書也是興致勃勃,哨所的日子枯燥無聊,大家吃狗糧都吃的好開心。
虎子發現自己被發現後,小跑幾步追上來,直奔小狗子身邊貼貼蹭蹭,對周圍落在它身上的眼光毫不在意。
巡邏隊伍里加入了一匹大野狼,戰士們如今對虎子的態度在虎子鍥而不捨的接近後已經變得極為自然,前兩天閆冬書還大著膽子給虎子輸了毛,經過很美好,事後想起來閆冬書都是一臉滿足。
到達祖國的邊界碑,就意味著山脊的邊防巡邏告一段落,閆冬書遠遠的看到界碑就興奮地加快腳步,若不是自律性極高,他恐怕就要飛奔起來了,儘管不能狂奔,可他的臉上難掩激動,被寒風吹紅的眼睛裡根本藏不住要起飛的激動心情。等到了邊界碑旁,他激動地跟戰友們拿出乾淨的抹布仔細將石碑擦乾淨,字跡里凹處的邊邊角角也不放過,他們表情嚴肅,連石碑上一小塊污點都不放過,也就第一次擦界碑的閆冬書笑成了一隻豚鼠。
等擦乾淨界碑以後,大家列隊在祖國的邊界碑前,人在後、犬在前、閆冬書在中間,車秋平掌鏡,給大家照了一張大合照,這是閆冬書和軍犬們第一次在邊界碑前留影,這張照片最終會掛在雪海邊防哨所的光榮牆上,不管歲月變遷,都會停留在那裡,見證著雪海邊防奮鬥的足跡,讓後來的戰士瞻仰。
很多年之後,新兵來到這裡,看到這張照片時,都會指著角落裡探出半個身子的傢伙問老兵:「這是什麼犬?也是哈士奇嗎?」
老兵會笑著說:「不是,那是一匹平原狼,是雪海邊防哨所和西伯利亞平原狼群建交的開始。」
成功偷影的虎子將自己的身姿永遠留在了駱芸的身邊,而此時的它們並不知道多年以後的事情,駱芸在邊界碑面前照了相,心情都快飛揚起來了,又驕傲又開心。
駱芸看著遠處的雲海,森林的青樹從雲海鑽出一片尖角,這裡的空氣稀薄,但絲毫不影響這裡的景色,她對虎子說:虎子,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每天都要巡邏這裡嘛?
虎子搖搖頭,它以前接受到的訓練是保護人類,守護城市的安寧。可是這裡沒有人類,也沒有城市,更沒有任何人類生活過的痕跡。這裡遠離喧囂,安寧而美好,但並不是它認知里需要保護的地方。
駱芸抬爪指著另一邊的雲海對虎子說:因為我們要守護的是國家的領土,是國家的邊界。
她呼吸很喘,聲音急促而斷斷續續,但還是努力的給虎子解釋:在山的另一邊,是屬於另一個國家的領地,而這裡,我們的腳下,是屬於祖國的,我們守護的是祖國的大門。這就像你們狼群的領地,領地邊界內是你們不可侵犯的地盤,領地邊界外是屬於另一個世界 。
駱芸看向虎子,冰藍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裡面跳躍著讓虎子為之一振的情緒,是驕傲、是自豪、是一種讓它看了都跟著激動起來的情感,它聽到小狗子問:若是狼群領地受到了外敵入侵,你們會怎麼做?
虎子齜起獠牙,兇狠地說:咬死它。
駱芸笑了,她說:我們也一樣。
站在兩國交界的邊界線上,一腳國內,一腳國外。這片富饒的土地有無數人覬覦,但卻無人敢越雷池半步,因為他們知道,這條已經甦醒多年的巨龍早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欺凌撼動的存在。
邊防戰士就像一桿木倉、聳立在這裡,警告所有的豺狼: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虎子被說的心潮澎湃,再次看向周圍的時候,目光都變了,它的眼神帶著狼特有的霸道和兇悍,顯然已經將這裡划進自己守護的地盤,甚至躍躍欲試想要將狼群的領地往這邊擴展。
虎子打定主意回家跟狼媽媽商量一下,雖然這裡海拔有點高,空氣有點稀薄,光禿禿一片沒半個獵物,但是這裡意義不一樣啊,作為阿重山土生土長的狼群,雖然跟隔壁酒國的西伯利亞平原狼同屬一脈,但咱們畢竟出生在華國的土地上。
西伯利亞平原狼種沒有國界,但西伯利亞狼是有的!
大傢伙告別邊界碑,繼續巡邏路線,他們要從這裡下山,繼續往南走,騎著軍馬橫穿冰川河,直奔森林深處,繞過狼群的領地到達鐵絲網防禦地點,最後沿著防禦網走上一圈,就結束了一天的巡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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