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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愛卿,出了何事?」景宣帝的表情很嚴肅。
老侯爺拱了拱手:「陛下,昨夜京城西郊發生了一起事故,想必您聽說了。」
景宣帝想說朕還沒有……
老侯爺:「沒聽說也沒關係。」
景宣帝以為老侯爺的下一句是——臣講給您聽。
老侯爺:「臣不是為了此事而來。」
景宣帝:「……」
老侯爺無比鄭重地說道:「老臣的侄外孫女兒也在現場施救,忙了一宿,臣是來給她請假的。」
景宣帝嘴角一抽。
「秦愛卿呢?」
他看向秦滄闌。
秦滄闌正色道:「老臣也是來給孫女兒請假的。」
景宣帝:「……!!」
你們兩個沙場老將,休朝日的大清早入宮把朕吵醒,就是為了讓你們家的小丫頭睡個懶覺?!
朕的覺呢?!
你倆還有沒有一點作為臣子的覺悟了?!
還有,知道你倆一起入宮面聖有多可怕嗎?
老子還當邊關要打仗了!
景宣帝氣到暴走,直接在心裡爆了粗口!
景宣帝毫不留情地將二人轟了出去。
一大早讓兩個老東西氣得夠嗆,再回去睡回籠覺也不可能了。
「老大不是回來了?」景宣帝問。
福公公忙道:「是,大殿下昨夜入宮給您請安,您歇下了,大殿下讓奴才別打攪您歇息,他今日再來拜見您。」
景宣帝道:「讓他進宮一趟。」
福公公應下:「是。」
景宣帝頓了頓,又道:「讓老三也來一趟。」
福公公欠了欠身:「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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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案發現場太過觸目驚心,一些是完整的骸骨,而另一部分出於各種緣故已經損毀,需要仵作來拼骨。
仵作原地驗屍拼骨,忙到第二日的清晨,京兆府見圍觀的百姓漸漸變多,讓人先將骸骨運回了衙門。
事情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聽說了沒?那座修了一半的閣樓下是當真鬧鬼啊!」
「這你也信?」
「我伯伯親眼看見的!衙門的官差挖出來的骸骨,擺了滿地,數都數不清!下頭全是死人,能不鬧鬼嗎?」
茶樓內,眾人熱議紛紛,有信的,也有不信的,場面一度激烈。
相較於這樁驚天奇案,昨夜的刺殺反倒沒掀起這麼大的水花,畢竟刺殺是在夜裡,沒什麼百姓看見。
「官府的人怎麼突然去那裡了?」
茶樓中,一個商賈問。
一個小伙子道:「據說是兩個國子監的學生打架,把閣樓給打塌了,他們被壓在了廢墟下,官差們趕去救人,結果就挖出了那些骸骨。好些官差受傷了呢,仁心堂里全是傷患!」
「咋受傷的?」
「不清楚……」
「不會是鬧鬼吧……」
有些東西傳著傳著就離譜了起來。
蘇小小對此一無所知,她一覺睡到了中午。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什麼毛茸茸的小東西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她抬手摸了摸。
一顆、兩顆、三顆小腦袋。
「娘!」
大虎的腦袋蹭了蹭她手心,叫道。
二虎也去蹭蹭。
小虎蹭不著,果斷抓起她另一隻放在了自己的小腦袋上。
蘇小小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緩緩睜開眸子,看著三個玉雪可愛的小傢伙,用慵懶而又沙啞的聲音打了招呼。
「大虎,二虎,小虎。」
三人趴在她枕邊,萌萌噠地看著她。
屋子裡拉上了窗簾,光線十分昏暗,不過,從明亮的縫隙依舊能判斷出天色不早了。
蘇小小輕聲道:「你們今天沒去上學嗎?」
「放學了!」大虎說。
「今天只上半天學。」二虎說。
「嗯啊!」小虎說。
三個小傢伙雖然睡覺前沒等到娘親,可是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和娘親躺在同一張床鋪上。
他們的心情瞬間被治癒了,一整天都興奮極了,但是他們很乖,沒吵醒娘親哦。
蘇小小看著三人亮晶晶的眸子,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喜悅,蘇承將他們的情緒與幼小的心靈保護得極好。
誰說她爹是個大老粗的?
明明這樣心細與體貼。
蘇小小挨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小虎盤腿坐起來,指指自己的小腦袋,認真地擔憂道:「二狗舅舅,秀(受)香(傷)了!有血!」
蘇二狗縫針後腦袋是纏了一圈紗布的,可能是夜裡碰到傷口,導致血絲滲出來。
小虎皺著小眉頭,苦大仇深地說道:「二狗舅舅,痛痛!」
小虎他最小,語言天賦覺醒得最晚,時常兩個哥哥都把話說完了才輪到他,然後他只能嗯啊。
這回,他總算是搶在兩個哥哥之前把話給說全了。
蘇小小起床,洗漱了一番去隔壁看了蘇二狗。
符郎中已經給蘇二狗把今日的吊瓶打完了,傷口也換過藥了。
後腦勺的傷是最嚴重的,暫時沒出現感染的徵兆,其餘的擦傷與劃傷也沒大礙。
就是背部與胸口壓得太久,出現了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昨日還不顯,今日一看,大片大片的青紫,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