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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老實人,素來不惹事,可大丫是他們家的恩人。
明日錦記的拳頭若是砸下來了,他、他會擋在大丫面前的!
……
梧桐書院。
項公子閒來無事,披著一身狐裘,在窗前作畫。
景奕默默地坐在一邊。
少年人,安靜時也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項公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他右手,淡淡笑道:「錦囊還沒送出去呢?」
景奕把玩著錦囊的手一頓:「表哥說什麼?」
項公子道:「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明明年前就想送的,和表哥說說,是你沒送出去,還是人家不要還給你了?」
「她沒有不要!」景奕道,說完,意識到自己這話太快,又道,「誰說我要送人了?」
項公子笑道:「想送就送吧,咱們的景小侯爺幾時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你倆關係不是挺親近的嗎?怎麼一個禮物還送不出去了?你得罪她了?」
景奕嘴硬道:「聽不懂表哥在說什麼。」
「你若真送不出去,我幫你送。」
「我自己的禮物,憑什麼讓表哥送?」
「承認了不是?」
景奕欲言又止,半晌後說道:「只是一個回禮而已。」
「送出去的才是回禮。」項公子指了指自己心口,「擱在這兒的是心思。」
「表哥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景奕果斷調轉矛頭,「聽說我要多一位表嫂了。」
這是紅鸞他們三人從京城帶回來的消息,聖旨已經下來了。
他明白表哥不想娶。
勛貴聯姻,各取所需。
表哥得到兵權,那一位也正式授命定國公,得到所有世家的認可。
這大概就是這樁婚事的意義。
見表哥不說話,景奕又有點兒後悔自己提到了這個話題。
「有兵符的下落了嗎?」項公子不想談論親事。
景奕道:「沒有。」
項公子道:「我的『病』總有痊癒的一天,不能一直待在青州,最好在離開之前將兵符拿到手。」
景奕張了張嘴,問道:「表哥,兵符真有那麼重要嗎?」
項公子繼續作畫:「沒有兵符,動不了衛家。」
景奕道:「衛家滿門戰死,唯一幼子支撐門楣,何懼之?」
「幼子?」項公子笑了,「說的像是你比他大似的。少年才子,十七歲的新科狀元,六元及第,十八歲棄文從武,十九歲斬胡烈王頭顱……上得了沙場,入得了朝堂。景奕,你可別小瞧了他。」
第94章 94 春心
「公子,蘇姑娘來了。」
長平在門外稟報。
自打蘇小小告了他的黑狀後,他再不敢當著公子的面輕慢蘇小小,因此聽說蘇小小來了,第一時間過來告知自家公子。
景弈微微一愕,看向表哥:「你讓她來的?」
項公子笑道:「我不把她找來,你的禮物豈不是要一輩子送不出去?」
景弈皺了皺英俊的小眉頭。
項公子嘆息一聲:「可惜人家有相公了。」
景弈道:「一份謝禮而已,表哥是不是想多了?」
「好,我想多了。」項公子對景弈笑了笑,轉頭對長平淡道,「杵著做什麼?還不快把蘇姑娘請進來?」
長平趕忙轉身出了院子。
劉平也跟著二人進來了,以後書院這邊的生意會由他來接洽。
劉平這一日的心情和盪鞦韆似的——生意火爆,開心!被錦記威脅,失落!書院也有生意?震驚!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書院可比錦記神聖多了,裡頭全是讀書人,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見讀書人有多受人尊敬。
「蘇姑娘,請。」長平說。
蘇小小跟著長平去了項公子的廂房,劉平與蘇二狗留在待客的小書房。
蘇二狗約莫是來這兒補覺補成了習慣,一進屋便開始犯困。
他摸了摸荷包。
咦?他的二狗餅呢?
哦,記起來了,最後一個餅子被後門的大爺打劫了。
蘇二狗咂咂嘴,往椅子上鹹魚躺,睡了!
劉平有些局促不安,他端坐了片刻,怪不自在,忍不住起身走了走。
一會兒瞧瞧這個花瓶,一會兒瞅瞅那幅字畫。
不敢置信吶,他有生之年竟然能走進書院!
「你是劉大哥吧?」
一個小廝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
「啊,我是!」劉平如同被抓包了似的,立馬繃緊了身子。
小廝端著一杯茶入內:「劉大哥喝茶。」
劉平忙道:「啊,不、不必這麼客氣。」
小廝和顏悅色地說道:「是劉大哥不要與我客氣才是。我家公子說了,蘇姑娘帶過來的人,一定要好生招待的,院長也是這個意思。」
劉平剛坐下,聽了這話直接驚到站起:「院、院長?」
小廝笑道:「對啊,這是院長的庭院,他這會兒正在給學生上課。」
劉平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娘呃!
他進院長的住處了!
小廝客客氣氣地說道:「蘇姑娘方才與我說了,日後是由劉大哥你過來送貨,我家公子馬上要去府城念書,生意上的事,你找我就是了,我叫周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