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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擔憂,我就能不擔憂嗎?」嫻妃心口疼,忽然,她又注意到了兒子微微僵硬的左臂,「你的胳膊怎麼了?」
她伸手去摸,一不小心摸到了傷口,蕭重華弱弱地抽了口涼氣。
嫻妃臉色一變:「到底怎麼回事?讓母妃瞧瞧!」
「小傷。」蕭重華摁住嫻妃的手,笑了笑,說道,「真不礙事。」
嫻妃生氣地問道:「誰幹的?」
蕭重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母妃,我真沒事,我會處理的,您就別再擔心了。」
嫻妃了解自己兒子的性子,他若真不肯說,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問不出來的。
她這個兒子打小與別的皇子不一樣,出了什麼事,甚至被欺負了也從不會回來找她告狀。
嫻妃拿兒子沒轍,只得往別處使勁兒:「景弈怎麼保護你的?」
蕭重華溫和地笑道:「景弈已經盡力了,不是他替我擋了一刀,我可能已經沒命回來了。」
嫻妃啊了一聲:「那……他沒事吧?」
蕭重華道:「也沒大礙。」
嫻妃神色稍霽,拉過兒子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出去一趟,我日日提心弔膽,就是怕你遭遇不測……你和母妃說實話,你究竟去青州做什麼了?」
蕭重華低頭一笑:「體察民情啊,母妃,父皇派我去的。」
嫻妃哼道:「明明是你自己主動請纓的!」
蕭重華無奈嘆氣:「兒子……是去找武安君留下的兵符了。」
嫻妃騰出一隻手來,扶了扶鬢角,若有所思道:「武安君還留下過兵符嗎?他的兵符不是早上交朝廷了?」
蕭重華道:「不是朝廷的兵符,是一支當年為南陽王秘密訓練的軍隊。」
嫻妃古怪地問道:「武安君還留了這一手?衛家想幹嘛?造反嗎?」
她越想越不安。
「不行,你得趕緊稟報你父皇!」
蕭重華勸阻道:「母妃,我沒拿到兵符,也不知那支軍隊身在何處,無憑無據的,萬一衛家反咬我一口,反而對我不利。」
嫻妃卻道:「你是你父皇的親兒子,你父皇不會不信你的。」
蕭重華沉吟片刻,分析道:「衛家為對抗北燕,一門八將,悉數戰死,其忠骨日月可鑑,文武百官知,天下百姓知,父皇若僅僅是因為自己兒子的一面之詞,便對衛家心生疑竇,傳出去了怕是要遭到御史的口誅筆伐,也會被大周百姓漫罵。」
嫻妃微微嘆了口氣:「是母妃考慮不周了。」
蕭重華微笑:「母妃也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嫻妃擺了擺手:「算了,不提這個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準備與秦小姐的親事,也沒多少時日了。」
五月的親事,眼下已是三月下旬。
「你一定要把護國公府的兵權牢牢抓在手裡。」
從前是不知武安君留了後手,眼下知道了,嫻妃愈發覺得要與護國公府聯手了。
「護國公府與蘇家是姻親,拉攏了護國公府,也等於是拉攏了鎮北侯府,縱然衛家真有異心,他日也不足為懼!」
蕭重華沒有說話。
嫻妃對著門外道:「馮勝。」
一個三十出頭的太監躬身而入:「奴才在。」
嫻妃淡淡吩咐:「把我庫房裡的那對赤金步搖給秦小姐送過去,就說是三殿下為她準備的禮物。」
馮勝應下:「是。」
……
從宮裡出來,蕭重華乘坐馬車回往自己府邸。
路過一間繡樓時,他不經意地挑開帘子,意外地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她來京城了?」
蘇小小取了給家人訂製的衣裳,付了銀子,抱著衣裳上了蘇陌的馬車。
蕭重華的眸光微微一凝:「鎮北侯府?」
「接下來去哪裡?」馬車上,蘇陌問蘇小小。
蘇小小道:「去看看你祖父,他的藥量應該要調整了。」
……
書房。
秦滄闌雙目如炬地看著秦徹,這個他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他瞞天過海地拿走了屬於蘇承的一切,心安理得地過著人上人的日子,還被受封了護國公。
「你究竟是誰?當年為何拿著華音的玉佩,上門冒充我兒子?」
「父親,你是從何處聽來的謠言,認為我是冒充的?我怎麼可能冒充呢?我就是秦徹啊!是你的親生骨肉!」
秦滄闌自腰間解下玉佩:「這塊玉佩……是你當年回京時親手交到我手上的,你說你弄丟了另外一塊,只有這一塊一直待在身邊,哪怕日子再艱難,也沒捨得把它賣掉。」
秦徹正色道:「父親,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滄闌怒不可遏道:「你撒謊!這塊玉佩分明在三十年前就被人賣掉了!你老實交代!誰給你的!」
秦徹一臉冤枉:「父親,你在說什麼?兒子聽不明白!」
秦滄闌的眼底一片寒涼:「蘇家已經調查清楚了,你不用在強行狡辯,蘇家是不會害我的,也不會冤枉了華音的骨肉!」
秦徹痛心疾首:「兒子不知道蘇家打的什麼主意……又或者……蘇家是讓什麼人給蒙蔽了……」
秦滄闌冷聲道:「我今日,不是來聽你解釋的,我只是來告訴你,我知道了。」
一席話不留任何餘地,幾乎是當場給秦徹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