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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陽王與太后相認的當晚,秦滄闌將司空雲放走了。
司空雲當初是以外出尋藥的名義消失的,眼下自然也以尋到藥的名義回來了。
景宣帝不敢相信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司空雲居然與南陽王有所牽扯。
「盯緊欽天監!」
「是!」
……
觀星台上,司空雲一襲白色寬袍,迎風佇立在繁星郎朗的蒼穹之下。
郁楓走過來:「師父,你在這兒看了半夜了,去歇息吧。」
司空雲望著星空搖了搖頭:「看不透了啊……」
「什麼看不透?」郁楓不懂。
司空雲嘆道:「有些事,還是不要懂的好。」
郁楓皺了皺眉頭:「師父,您今天很奇怪,是不是您煉的丹藥陛下不喜歡?」
司空雲淡淡一笑:「師父的監正做到頭了。」
郁楓一怔。
司空雲道:「他救過皇后的命,這份恩情,我還了這麼多年,也還得差不多了。」
郁楓一頭霧水:「師父……您怎麼總說奇奇怪怪的話?誰救了皇后的命?為何您要替皇后還恩情?您……和皇后……」
司空雲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冊子:「郁楓,你替師父辦最後一件事。」
郁楓道:「別說一件事,一百件也可以的!」
司空雲將冊子遞給他:「明日一早,帶著它出城,去吳縣,那裡自會有人接應你。記住,別看冊子裡的內容。」
「師父放心,我不會看的!」
郁楓將冊子收好。
司空雲沒再多言。
翌日天不亮,郁楓帶著冊子出發,誰料剛一出城便被景宣帝的斥候捉住了。
斥候搶了他的冊子,可打開一瞧。
是空的,他們中計了!
司空雲一共派了三十多個高手揣著冊子從不同的城門出去。
虧得景宣帝斥候多,否則真盯梢不過來。
傍晚時分,景宣帝的斥候終於在北城門外搶回了真正的名冊。
衛廷這段日子頻繁出入御書房,有品級的斥候他認了個全。
他一直盯著御書房的動靜,看見有張熟悉的面孔去太和殿,他心中有數了。
他也立馬去了太和殿,先斥候一步進了御書房。
「陛下!」
斥候求見。
「進來。」景宣帝說。
「找到名冊了!」斥候單膝跪地,雙手呈上。
福公公要去拿,衛廷說道:「我來。」
他走上前,拿過名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毒,沒有暗器。」
一聽他是在檢查毒與暗器,景宣帝與福公公都沒懷疑什麼。
就在他轉身的一霎,來了一招偷天換日,將名冊落入寬袖中,把早已備好的假名冊遞給了景宣帝。
假名冊上不是貪官污吏,就是與莫歸遠有過勾結之人,外加了幾個北燕的大冤種,也不算冤枉了他們。
景宣帝翻開名冊,看著上面記錄的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氣到血氣翻湧。
衛廷心道,這就血氣翻湧了?給你看真名冊,你不得原地升天了?
真名冊可比這份假名冊的衝擊力大多了,他適才只是隨意一翻,便看見了好幾位景宣帝的心腹。
景宣帝捏緊了名冊:「朕倒要看看,他這回還有什麼可說的!」
說罷,景宣帝怒氣沖沖地去了永壽宮。
「陛下,陛下別衝動啊,陛下!」
衛廷裝模作樣地叫了幾句,從御書房出來了。
……
皇城司。
蘇承剛巡邏歸來,回到禁衛軍的衙署。
臨近午飯的時辰,灶房飄出陣陣肉香。
蘇承飢腸轆轆,有些想念閨女的手藝了。
副統領是有自己單獨的值房的,他進入皇城司晚,值房位置有些靠後,需要路過正統領以及另外幾位副統領的值房。
他剛來到廊下,便聽見正統領的值房裡傳來壓低了音量的談話聲。
「我方才說的,你們都記下了嗎?」
「金統領請放心,我等記下了!」
是金統領與劉副統領的聲音。
「有人來了。」金統領提醒。
屋子裡瞬間噤了聲。
蘇承大大方方地往前走,路過金統領的值房時,停下來與幾人打了招呼。
團結同僚嘛,他懂的!
幾人也沖他拱手致意。
他走後,聽到幾人議論。
「瞧他那副德行,真當自己有多厲害似的,他要不是秦滄闌的兒子,皇城司能要他?」
「人家就是出生好,咱們可羨慕不來,咱們成天累死累活,刀口舔血,比不上秦滄闌一句話。」
「少說兩句,傳到秦滄闌耳朵里,說你欺負他兒子,你死定了!」
「幾十歲的人了,半點兒軍功都無,全靠親爹罩著,真夠丟人的。」
「人家在對付白蓮教時可是立了功的。」
「那還不是秦滄闌帶兵剿滅的?他幹了啥?沾他親爹的光而已。」
蘇承站在自己的值房門口,將幾人的冷嘲熱諷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給他灑掃值房的侍衛走過來,小聲安慰道:「您別放在心上,他們是嫉妒您。」
蘇承嗯了一聲,邁步進了值房。
……
卻說景宣帝拿到冊子之後,二話不說去了太后的永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