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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昨日已摁著衛廷給自己拜了好幾下,賺足了!
衛老太君面上不說話,眼底卻有藏不住的激動。
衛夫人也一樣。
司儀先生開始唱禮。
「一拜天地——」
二人握住紅綢,對著門外的青天緩緩拜下。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來,對著衛老太君與衛夫人深深拜下。
衛老太君紅了眼眶。
衛夫人亦用帕子抹了淚。
「夫妻對拜——」
二人朝向對方,盈盈拜下。
這詭異的儀式感,竟讓她有點兒激動了。
司儀先生口中的送入洞房是字面意思,真的只是送進去而已,蓋頭都不能揭。
接下來衛廷得出去陪客,一直到夜裡才能來與蘇小小完成夫妻大禮。
衛廷捏了捏她軟乎的手:「我很快回來。」
「我不著急的!」蘇小小面不改色地說道,「不過你要是著急的話……就……早點回來好了。」
這傢伙要是敢欠抽地說一句「我也不著急」,今晚別想洞房了!
還好衛廷今天沒有在大婚之日作死。
他低聲一笑:「好。」
他去把三小隻叫了過來。
三小隻看著戴著蓋頭的新娘子,一時間有些不敢認。
三人吭哧吭哧走過來,趴在蘇小小腿上,揚起小腦袋從蓋頭下望。
是娘。
衛廷早叮囑過三人,不能揭蘇小小的蓋頭。
三人在這件事上還算聽話。
「娘。」大虎問道,「你怎麼才來?我們昨天就來了,等了你一夜!」
蘇小小莞爾:「是嗎?那你們一定等得很辛苦吧?」
二虎點頭:「對呀對呀!等得可辛苦啦!」
小虎拍拍小胸脯道:「小斧最辛苦啦!」
兩個哥哥投來無情蔑視:還說呢,昨天滾床,你第一個睡著的好叭!
他們倆可是把床上每個地方都滾了一遍!
三個小傢伙也穿的是紅色喜服,與衛廷同款,還戴上了新郎帽,胸口也綁了紅花。
三個小小新郎官,可把蘇小小萌壞了。
蘇小小玩孩子玩了一下午,倒也不覺得時間難過。
中途幾個嫂嫂也過來陪了她,送了吃的。
相較於蘇小小的悠閒,衛廷的處境就沒這般安逸了。
在秦家迎親時,因為有蘇承罩著寶貝女婿,蘇陌幾人沒敢堵門。
這會兒來了衛家,說什麼他們也得把衛廷放倒。
一人一壺。
沒錯,人家敬酒論杯,他們論壺。
蘇二狗還小,他不喝,可蘇家有五兄弟,外加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景弈,把衛廷灌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
蕭重華也拎著酒壺過來。
衛廷:「你湊什麼熱鬧?」
蕭重華淡淡一笑:「搶了我的親事,總得自罰三杯吧,真當我沒脾氣啊?」
衛廷果斷找外援。
六哥。
衛六郎現身。
他的身份是三小隻的武學夫子。
然後衛六郎與衛廷喝起來。
衛廷:我是讓你給我擋酒,你怎麼還給我敬酒?
最後還是衛老太君擔心某人喝趴下了,會委屈了小孫媳婦兒,對李氏等人道:「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去吧。」
衛家女眷上陣。
單陳氏一人,就把蘇家五兄弟喝趴了!
陳氏一手拿著酒壺,一隻腳豪邁地踩在凳子上,眸光掃過景弈與衛六郎:「你們倆,誰上?」
二人撥浪鼓似的搖頭!
陳氏喝盡興了,有點兒想打一架,蘇家幾個已經不省人事了——
衛六郎對景弈道:「趕緊逃!」
三嫂的拳頭太可怕啦!
逃不掉了,陳氏扔了酒壺,一手抓住一人的領子,帶去後院切磋了。
衛廷被下人架回院子。
李嬤嬤問道:「少爺都這樣了,明早還敬茶嗎?」
衛老太君望著某人歪歪倒倒的背影,冷哼道:「哼,孫媳婦兒但凡明日午時之前起來,都是他沒用!」
衛廷一個踉蹌——
三小隻與衛曦月在床上玩到睡著,李氏過來,與丫鬟們一道將孩子抱了出去,又對醉醺醺杵在門口的衛廷道:「行了,別裝了,灌你酒的已經被你三嫂干翻了!」
「哦。」衛廷一秒恢復清明,正了正衣冠,沖李氏拱手行禮,「二嫂慢走。」
李氏笑著瞪了他一眼,把三小虎送去衛老太君那邊後,又抱著熟睡的衛曦月回了自己的院子。
前院的戲台上不時傳來咿咿呀呀的彈唱,似近還遠,夜色里撩得人心頭微癢。
衛廷進屋,吩咐丫鬟道:「你們出去吧,今晚不必守夜。」
丫鬟們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道:「聽姑爺的。」
「是。」
丫鬟們退了出去。
衛廷來到床前,定定地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她,輕聲問道:「肚子餓不餓?」
「不餓。」
蘇小小說完,屋子裡沒聲了。
「你,不給我揭蓋頭嗎?」
「揭。」衛廷一笑,拿了桌上的玉如意,輕輕挑開她的蓋頭。
四目相對,二人的眸光微微一動。
他的衣裳多是沉悶的深色,極少如此明艷,蘇小小被晃了眼,只覺這個男人帥得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