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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搞藏著掖著,冷落你、疏遠你是為了你好那一套。
他要護的人,就明明白白護著。
讓所有人知道,動她的代價。
「三殿下這會兒應該被困在水上了,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他的人,會好好招呼蕭重華的。
衛老太君沒說你居然敢算計皇子、如此大逆不道云云之類的話,他們衛家曾經就是太老實忠厚,結果如何了?
要不是七郎留在京城考狀元,沒上戰場,怕是也會落個馬革裹屍的下場。
「三個孩子呢?」衛老太君問。
衛廷道:「大虎二虎小虎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過陣子再把他們接回來,如今,還是先不要引人注目。」
「大虎二虎小虎?」衛老太君眉頭一皺,「你給起的小名?」
衛廷神色不變:「……嗯。」
衛老太君想見三個孩子,可想到京城的局勢,又覺得再等等也無妨,反正也已經等了兩三年了,不差這幾日。
衛老太君又道:「聽你五嫂說,你把人家姑娘給糟蹋了?」
衛廷笑了笑:「沒有的事,五嫂誤會了。」
「是誤會最好,你別沒成親,就在外頭給我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祖母,我像是那種人嗎?」
「你不像。」衛老太君道,「你是。」
衛廷:……祖傳的毒舌,真不怪自己。
衛老太君沒在這一話題上糾結太久:「你表妹家裡,又來提你們的親事了,問你何時還俗。」
衛廷道:「陛下沒下旨……」
「你當真在乎那一道旨意?」衛老太君可太了解這個孫子了,聖上是一時被他噎了,下不了台,他真想還俗,有的是法子。
「靈犀郡主已經求到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你點個頭,太皇太后立馬免了你的修行。怎麼?不願意?」
衛廷斂起眉間的幾分隨性與不羈,正色道:「祖母,我不能娶她。」
衛老太君道:「指腹為婚的親事,是你不要就不要的?惠安公主看上了你,要你去給她做駙馬。你自然是不能尚公主的,別說你不願意,就是你願意,我也不會同意。」
在大周朝,駙馬是不能入朝為官的,這意味著衛廷卸去將軍之位,交出手裡的兵權。
「你是惠安公主看上的人,誰敢嫁你,就是和她搶駙馬,除了靈犀郡主,也找不到第二個敢得罪惠安公主的人了。」
衛廷淡淡說道:「當初與靈犀郡主指腹為婚的不是我。」
衛老太冷聲道:「對,是你六哥!可老六沒了!作為衛家唯一的男人,你,衛廷,就該擔負起這門親事!」
衛廷沉默。
良久,他望進衛老太君的眸子,十分不要臉地說:「祖母,我不舉。」
衛老太君:「???」
-
門外,蔣氏與藍氏、陳氏鬼鬼祟祟地趴在門口,不是將耳朵貼在門縫上,就是將眼珠子摁進門縫裡。
「你們幾個在做什麼?」
身後陡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三人嚇了一大跳,齊刷刷地站起來,轉過身,尷尬地打了招呼。
「大嫂,二嫂。」
適才開口的是大嫂褚氏。
與她一道過來的是二嫂李氏。
褚氏不苟言笑,在家裡,除了衛老太君,屬她最威嚴。
她問道:「小七回來了?」
蔣氏小聲道:「在裡頭和祖母說話。」
褚氏的目光掃過三人明顯不對勁的神色:「你們怎麼了?一個個的臉色這麼奇怪。」
四嫂藍氏眼眶紅紅的:「大嫂,小七他……」
褚氏皺眉:「他怎麼了?」
藍氏哽咽道:「他不舉……難怪這麼大了還不近女色——」
剛來開房門就被「不舉」的衛廷:「……」
幾個嫂嫂尷尬極了。
衛廷是一臉淡定,大大方方與幾位嫂嫂打了招呼,雲淡風輕地離開了。
藍氏更想哭了:「他還故作堅強——」
黑暗中,衛廷的步子踉蹌了下。
衛老太君將褚氏叫了進來,其餘幾個打發回去睡覺了。
「你怎麼看?」
衛老太君問褚氏。
祖孫二人的談話,衛老太君沒隱瞞褚氏。
兒媳性情淡泊,不染俗世,是褚氏這個長孫媳婦兒與她一起撐起後宅的。
褚氏道:「祖母是指小七?他當真——」
衛老太君氣悶道:「哼,這種混話,也就他講得出口!不要臉的小東西!」
褚氏笑了下,唇角弧度極淡,仿佛並未笑過似的。
她說道:「看來小七當真不願娶靈犀郡主,依我看,這樁親事就算了吧。」
衛老太君氣悶地說道:「不算能怎麼著?把他綁上花轎麼?給他灌一碗迷藥,送入洞房,等迷藥醒了,信不信他能把靈犀郡主扔到河裡去?」
衛廷真幹得出來這種事。
別看他在鄉下一副正正經經、特別像個人的高嶺之花做派,那是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再者,在樸實無華的鄉親們面前,他也端著呢。
面對京城的世家子弟,衛廷向來是不留情面的。
少年本輕狂。
尤其是衛家發生變故後,衛廷的刀劍在沙場餵飽了血,回京時整個人多了幾分冷血戾氣。
這樣的衛廷,就更不好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