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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蘇小小出來過兩次,主要是看蘇二狗有沒有著涼。
景弈讓下人端了炭盆進屋。
蘇小小最後一次出來是一個時辰之後。
沈川下課回來了,他一眼瞧見廊下的蘇小小。
「咦,蘇姑娘,你來啦!」他笑著打了招呼。
見到一旁的少年,他笑容斂了斂,拱手道:「景公子。」
景弈淡淡頷首。
沈川看看蘇小小,又看看景弈,明顯有話單獨與蘇小小說。
景弈面無表情地進了表哥的屋子。
沈川再次笑容滿面,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她:「蘇姑娘,昨天大家嘗了你的餅子後,都說好吃!一共二十三人預定,具體定多少全寫在清單上了!本來應該更多的,我怕你做不過來!」
蘇小小道:「讓你費心了。」
沈川考慮得很周到,如果數量太多,以她目前的人手的確有些忙不過來。
沈川道:「我自己也得了方便嘛!再也不用大老遠去錦記排隊了!話說回來,你只賣老婆餅嗎?有沒有別的點心?」
「有的。」蘇小小說。
沈川拍了拍手中的摺扇:「太好了,老婆餅好吃是好吃,可如果一直一直吃,我也擔心他們會吃膩。」
是你自己想吃叭!
蘇小小發現這個書院的少公子,根本就是個吃貨嘛。
「對了,患者那邊,有一種藥不用吃了,其餘的你繼續幫忙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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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沈川後,蘇小小叫醒睡得口水橫流的蘇二狗,一道出了書院。
誰曾想,居然在書院門口遇見一個熟人。
第39章 翁婿
蘇小小第一眼沒認出來,只隱約覺得眼熟,她沒往心裡去,帶著迷迷糊糊還在醒瞌睡的蘇二狗與對方擦肩而過。
對方大概是沒料到自己會被姐弟二人如此忽視,他皺了下眉,說道:「蘇大丫!蘇二狗!」
咦?
能叫出他倆的名字,真認識?
蘇小小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你誰呀?」
蘇二狗揉了揉眼,定睛一瞧,身子僵住:「大表哥?」
蘇老爹是孤兒,沒有姊妹,能被叫做大表哥的只有陳家的那位秀才了。
叫什麼來著?
浩哥兒?遠哥兒?
不怪蘇小小記不清了,實在是原主與這位大表哥沒多少交集,即使偶爾碰上了,大表哥也幾乎不和原主說話的。
陳浩遠一臉不悅地看著二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蘇二狗張了張嘴,不待他開口,陳浩遠的目光落回了蘇小小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嫌棄與不善。
「你來找我的?」他問道。
這人在說啥?
蘇小小滿臉茫然地看向一旁的蘇二狗,表示自己聽不懂這位大表哥唱的是哪一出。
「我和他很熟嗎?」她小聲問。
蘇二狗用手擋住嘴,壓低音量道:「你從前喜歡過大表哥,你忘了?你還給他送過荷包,大表哥沒要。」
「我喜歡的不是何童生嗎?」
「何童生是後來的。」
蘇小小:「……」
姐弟倆竊竊私語,陳浩遠眉頭皺得更緊。
蘇小小暗暗拽緊小胖拳頭。
——原主到底看上過多少個啊?還有這記憶零零散散的,真是有些不方便啊。
陳浩遠冷淡地說道:「你與何童生的事,我聽說了。」
他話中有話,蘇小小古怪地看了他半晌才總算明白他含沙射影了什麼。
他以為她是嫁不了何童生,所以又來招惹他。
等等,陳豐與黃氏回村後沒告訴他自己有了衛廷這樣的俏郎君嗎?
縱然陳浩遠是秀才,又生得眉清目秀,但與衛廷比還是太不夠看了好麼?
蘇小小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包袱,心下瞭然。
陳浩遠住書院,一旬才放一天假,他今天放假,還不知陳豐兩口子上蘇家作妖的事。
蘇小小呵呵道:「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古代的讀書人都這麼清高嗎?何童生是,陳浩遠也是,一個個鼻孔恨不能朝到天上去!
陳浩遠清高地說道:「你最好不是!還有,書院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好生在鄉下種你們的地,沒事別出來丟人現眼!」
「我們哪種人了?」蘇二狗不樂意了。
自打蘇小小與陳家撕破臉後,他對陳家似乎也沒原先那麼忌憚了。
「哪種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陳浩遠撣了撣一塵不染的衣袖。
那意思很明顯——兩個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沒個正行的惡霸,仔細髒了讀書人的聖地!
「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陳浩遠甩袖離開了。
蘇二狗望著他的背影,撓頭嘀咕:「姐,我怎麼突然有點兒想揍他?」
蘇小小:「那你去揍?」
蘇二狗慫噠噠:「……我不敢。」
上次舅舅、舅母來家裡的事兒,隔日他與爹說了,爹聽完後一句話也沒講,只是默默回了屋。
他把不准爹對陳家人的態度。
「走了。」蘇小小道。
「姐,你不生氣啊?」蘇二狗快步跟上。
蘇小小風輕雲淡地說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說我們是哪種人,我們就是哪種人嗎?你現在還小,以後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人,個個計較,你計較不過來。除非他動了你的蛋糕,否則不要自我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