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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嘛要知道?」蘇小小淡淡打斷她的話,「你們過得好不好,與我何干?」
秦嫣然一噎:「你——」
蘇小小淡淡說道:「別說你無辜,我沒義務同情你,也不可能去同情你。」
搬進西府就委屈了?她爹啃樹皮、吃觀音土、睡牛棚、小小年紀四處給人做苦工,誰又來心疼他的委屈?
二狗餓著肚子長大,有吃的就很滿足了。
「占了天大的便宜,還好意思到我面前哭委屈,誰給你的臉?」
秦嫣然目瞪口呆!
京城的千金們說話彎彎繞繞的,不夾個十七八層意思,都好似顯得自己學問不夠——
蘇小小的直白,猶如一把銳利的尖刀,將所有的虛偽修養剖開。
秦嫣然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半晌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蘇小小又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你的錯,那你現在又跑到我面前找什麼存在感?是想告訴我,我『無意中』傷害了你這個無辜的千金,我該心生愧疚?該不得安寧?你咋不上天?」
京城的千金是很愛惜名聲的,她如此咄咄逼人,不怕傳出去了名聲不好聽嗎?
還是說她是鄉下來的,只懂如此粗鄙的言辭?
秦嫣然面色慘白:「你……你不能這麼和我說話……我是你姑姑!」
沒錯,自己就算不是護國公府的大小姐了,輩分上好歹高了她一截!
「娘!」
三小隻聽到蘇小小的聲音,又出來找她了。
蘇小小摸摸三人的小腦袋:「不是在上課嗎?怎麼跑出來了?」
大虎道:「想娘。」
二虎道:「二虎也想。」
小虎道:「小斧最想!」
蘇小小噗嗤一聲笑了。
秦嫣然愣愣地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沒了面對自己時的冷淡,她看向三個孩子的眼裡滿是純真的溫柔。
等等,這幾個小傢伙就是她兒子?
他們也在裡頭——上課?
張琴師出來了。
看見三個小豆丁,他如釋重負:「你們幾個,不許亂跑了知道嗎?」
「老師。」秦嫣然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學生禮。
張琴師頷首:「嫣然來了啊。」
秦嫣然問道:「張琴師,你……收了幾個孩子做徒弟嗎?你不是說,不隨便收徒的?」
張琴師收徒是極看重資質的,許多有權有勢的世家子弟想來拜他為師,都被他拒絕了。
並且他不收新手,怎麼也得有幾年基礎。
「啊,不是我收的。」張琴師說。
秦嫣然莫名鬆了口氣。
張琴師望向廊下的某個敗家爺們兒,敢怒不敢怨地說道:「那個人收的。」
秦嫣然就道:「是師兄啊。」
「師兄?」張琴師皺眉,看了秦嫣然一眼,說道,「他不是你師兄。」
秦嫣然一愣。
張琴師道:「他是我師父。」
秦嫣然難以置信,囁嚅了半晌,望向三小隻:「那他們——」
張琴師就道:「他們是我小師弟,也是你的三位小師叔。」
他、他們是她的小師叔,他們娘的輩分……豈不是等同她的師祖?
她……她成了那丫頭的孫子?!
第239章 239 再遇景弈
蘇小小讓三小隻去裡頭上課,三小隻依依不捨地進了院子。
「那,娘要來接我們。」大虎說。
蘇小小好笑地說道:「好,我做了飯就過來。」
平日裡四處瘋玩,也不見讓她來接。
果然,一上學就不一樣了。
蘇小小揮別自家幼稚園的小豆丁,回家拿了小背簍,便上集市採買去了。
秦嫣然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蘇二狗與蘇老爹中午不回來吃飯,衛廷大抵也是回不來的,只有她和三個孩子吃。
她買了一隻雞、兩顆大白菜,又稱了了一點梅乾菜與板栗。
梅乾菜的品質沒符大娘賣的好。
買完食材,她又去了一趟布莊。
家裡人的衣裳不夠穿了。
一是從前的衣裳不是舊了就是小了,二也是來了京城後,不必下地幹活兒,可以穿質地更舒服些的料子。
上回買的是春裳,蘇小小今日要定的是夏衫。
老闆娘記得她,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姑娘,你過來了!」
在大周,女子十五及笄,之後便能將頭髮給挽起來,不一定非得嫁做人婦才能挽發,因此從髮型上是很難判斷是否已婚的。
蘇小小面嫩,老闆娘看著就像個小丫頭,因此一直姑娘姑娘的叫。
其實倒也沒叫錯,她與衛廷空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不對,夫妻之名也岌岌可危了。
「衛小郎君」擱鄉下養病呢。
「上次的衣裳還合身嗎?」老闆娘笑著問。
蘇小小道:「我相公的短了一點。」
老闆娘訥訥道:「相、相公?」
這小丫頭成親了呀?
蘇小小問道:「有輕軟些的料子嗎?我想做幾套夏季的衣裳。」
「有的有的!」老闆娘回神,從屋子裡取了幾匹綢緞與棉布,「全是上等的料子,透氣又舒服,價錢也不是太貴。」
蘇小小逛了好幾家布莊,這一家的老闆娘做生意最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