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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耀冷聲道:「和談?在傷了我師父半條命之後?」
衛廷道:「明明是你師父先去殺我爹的,刀劍無眼,我爹留你師父一條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祁耀道:「這麼說,我倒該對你們感恩戴德了?」
衛廷欲言又止,決定不和他吵了,語重心長地說道:「常管事去見你師父了吧?你趕緊去通知你師父,讓他當心點兒。」
祁耀冷冷地說道:「你以為我會被你們支開?」
衛廷無奈道:「這年頭……說實話怎麼沒人信呢?常管事帶來的那個侍衛是夏侯儀的爪牙,他要殺你師父!你還不快去救人?」
祁耀正色道:「師父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攪他。」
衛廷死死地拽緊拳頭:「你們殺手盟的人……簡直比殺奴還一根筋!看來不打敗你是過不去了!出招吧!」
祁耀:「不自量力。」
「閃開!」
衛廷對凌雲說完,雙腿的肌理繃緊,沉腰一躍,狠狠地給了祁耀勢大力沉的一拳。
祁耀一掌扣住衛廷的拳頭!
拳掌相接的一霎,兩股無形的內力猛地撞入對方的身體,在筋脈內大肆遊走!
祁耀猛地將內勁逼出!
衛廷倒飛了出去,一個後空翻,堪堪停在了樹端。
緊接著,他胸口一痛,吐出了一口血來。
凌雲眉心一蹙。
祁耀神色冰冷地望向他:「你有傷在身,竟然還敢來送死。」
凌雲古怪地看著衛廷。
他記得衛廷與蘇陌、蘇璃、景弈離開百花宮時,是沒受傷的。
難道說在鬼婆婆那裡,或者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陌與蘇璃留下,當真是因為蘇煊需要兄弟二人的血嗎?
衛廷擦掉嘴角的血跡:「我都說了我是來救人的,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祁耀握住了劍柄。
凌雲道:「他受了傷,你還用兵器,不覺得有些趁人之危嗎?」
祁耀冷冰冰地說道:「我是殺手,要的就是趁人之危。」
他拔出長劍,毫不留情地朝衛廷斬了過去。
衛廷施展流星步,凌空一個翻轉,躍上了另一棵大樹。
這棵樹被生生劈成兩半,殘留的劍氣將草坪也劈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衛廷的脊背一陣發涼:「好可怕的劍氣。」
祁耀出招極快,壓根兒不給衛廷反擊的餘地,衛廷只能通過流星步一再躲避。
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忽然,凌雲朝祁耀射出了三枚梨花鏢。
「雕蟲小技。」
祁耀橫空一斬,梨花鏢被劍氣化作齏粉。
衛廷趁機一腳踹向他胸口。
然而卻只揣到了他的劍。
好快的招式!
衛廷借力一躍,蹬上身後的大樹,身形凌空轉動,如翻騰的蛟龍,一掌朝他劈開。
就在祁耀出劍去斬他手掌時,衛廷忽然滯空,唰的射出一把匕首!
祁耀瞳仁一縮,忙側身躲避。
匕首貼著他的長髮一划而過。
一縷青絲被斬落,悠悠揚揚地散落在了草坪上。
祁耀臉色一沉,長劍脫手而出,直射衛廷心口!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預判了衛廷的防守,幾步踏空而起,封鎖了衛廷的退路。
衛廷要麼挨上一劍,要麼挨他一拳,躲不開了。
衛廷咬牙,以雙臂格擋,選擇了後者。
咔!
他聽到了小臂微微骨裂的聲音。
上次比武大會上,這傢伙明明沒這麼強……
不過本將軍也不弱!
「那誰!你再不出來,我真的要死啦!信不信我回去了讓祖母揍你啊?!」
祁耀眸光一頓。
剎那間,一個白衣斗笠男子從天而降,抓住衛廷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拉。
同時,與祁耀狠狠對了一掌!
二人一觸即分!
衛廷跪在地上,吐血吐得哇哇的:「是不是我不嚎那一嗓子……你這輩子都不會現身吶……」
百里臣問地道:「你何時發現的?」
衛廷喘氣說道:「比武大會。」
百里臣:「哦,這麼早。」
衛廷艱難地站起來:「這傢伙交給你了!」
百里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確定你這副樣子,可以去見江觀潮?」
衛廷擦掉嘴角的血跡,眸光深邃地說道:「我必須見他。」
百里臣道:「往東走,有個小花園,穿過去就是盟主的寢殿後門。」
祁耀狐疑地看向百里臣:「你是誰?」
百里臣摘下斗笠,平靜說道:「多年不見,祁耀。」
……
凌雲與衛廷來到了小花園。
衛廷忽然扶住一張石桌,再次躬身吐出一口血來。
凌雲古怪地問道:「你究竟傷得有多重?」
衛廷咬牙:「不太重。」
凌雲看著他幾乎無法站直的身體:「這還叫不太重?」
衛廷不甚在意道:「死不了。」
凌雲從寬袖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給,傷藥。」
衛廷擦掉嘴角血跡:「不用。」
凌雲更納悶了:「傷成這樣了也不吃藥?」
衛廷強壓住筋脈內幾乎要爆炸的氣息:「走吧,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