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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類似於前世的抑鬱症,但又不完全一樣。
靜寧公主道:「太醫也說是心病。」
蘇小小道:「心病是其中一個原因,身體的不適會在某種程度上加重她的心病。」
靜寧公主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說法:「這麼說,我皇祖母還有救?」
蘇小小點了點頭:「我需要看看她的病史與醫案,再做詳細的治療方案。」
靜寧公主道:「這個不難,太醫院有記錄。」
蘇小小頓了頓,不動聲色地說道:「另外,有關太后心病的原因,如果方便的話,也希望你能告訴我。」
靜寧公主不疑有他,無奈地說道:「再有幾日便是南陽王的忌日,每年四月前後太后都會犯病,今年最嚴重。其實只要熬過四月,她就會好一些。」
南陽王全家是在四月被滅門的,當消息傳回京城時,永壽宮的哭聲響了整整一夜。
太后一整年沒見景宣帝,次年母子相見的第一面,太后便狠狠地掌摑了景宣帝一耳光。
景宣帝本是要將南陽王謀反的罪行昭告天下,太后以死相逼。
「你已經害死你大哥了,你還嫌不夠,還要留下千古罵名,讓他被後世唾棄!你不如連哀家也一起殺了!」
南陽王造反的事就這麼被瞞了下來。
天下那麼大,知情者多,不知情的百姓更多。
起先還有人四處打聽,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沒人去關注南陽王一家的真相。
只有太后永遠地將喪子、喪孫之痛記在了心裡。
蘇小小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南陽王府……」
南陽王府是活了一個小郡主的。
太后知曉此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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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們各自收拾東西出了宮,胡九生也沉著臉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等等。」走到一半,他叫住車夫,「去仁心堂。」
車夫問道:「老爺,哪家仁心堂?」
他們仁心堂在京城開了好幾家呢。
「狀元街的。」胡九生說。
兩刻鐘後,馬車停在了仁心堂的門口,車夫拿了腳凳過來,胡九生面無表情地下了馬車。
胡碧雲在核對庫房的藥材,聽說父親過來了,她忙放下手頭的活兒,去了二樓的帳房。
「這麼晚,大哥怎麼過來了?」
胡二爺讓出自己的椅子,恭謹地給胡九生泡了一壺茶。
夜裡飲茶難眠,胡九生沒喝。
「爹。」胡碧雲邁步入內。
胡九生嗯了一聲。
吳掌柜看看三人,笑了笑:「我去樓下幫幫忙。」
屋內只剩胡家自己人,胡碧雲開了口:「爹,您是過來拿藥材的嗎?是不是太后的病需要用到什麼珍稀的藥材?」
胡九生皺眉沒說話。
胡碧雲與胡二爺逐漸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胡二爺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胡九生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隔壁有個姓蘇的醫女?護國公府的人?」
胡碧雲蹙眉道:「爹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
胡九生看向女兒:「你認識?」
「宮學的同窗。」胡碧雲不咸不淡地說。
她如今是厭惡極了蘇小小,壓根兒不願提到她。
胡九生問道:「那你知道她懂醫術的事嗎?」
何止知道?自己還被她戲耍過?
這個胡碧雲就沒提了,提了丟人。
胡碧雲說道:「隔壁第一堂就是秦家給她開的。」
在胡碧雲看來,蘇小小自己是不可能拿出那麼大一筆銀子的,定是秦滄闌給她的銀子。
胡九生道:「我方才在樓下,看見隔壁的病人比仁心堂的多。」
胡二爺訕訕:「大哥你別被他們騙了,全是他們找來的託兒,沒幾個是真正的病人。」
胡九生淡道:「是嗎?」
胡二爺道:「當然是了!咱們仁心堂可是京城最大的醫館,大哥你又是太醫院的院判,誰家醫館能在咱們隔壁開下去?他們買再多的託兒也無濟於事,日子久了,他們那點兒半吊子醫術就糊弄不了人了!」
胡九生冷冷地看向他:「你是說……治癒了太后耳疾的醫術……是半吊子醫術?」
胡二爺狠狠一驚。
胡碧雲花容失色:「父親……他們……入宮為太后治病了?」
胡九生道:「不是他們,是那個小醫女。」
胡碧雲捏緊了手指:「蘇大丫只是個小鎮郎中的徒弟而已,她有什麼資格為太后治病?」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可她就是治了,還給治好了。
胡九生不是來和人宣揚蘇小小的光輝事跡的。
他問道:「我聽說她師父姓符,叫符什麼?」
「符啥……這我還真不清楚。」胡二爺撓撓頭,往窗戶下一瞥,「大哥,就是他!」
符郎中去對面的布莊用銀子換了些銅板,正往回走。
似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打量,他抬起頭,朝仁心堂的二樓望了一眼。
胡九生也恰巧來到窗邊。
四目相對。
胡九生的腦子忽然就嗡了一下。
符笙!
符太醫的親兒子!
那丫頭是他的徒弟?
「你是不是弄錯了?」胡九生絕對不信符笙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徒弟,更不信符笙有膽子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