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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老太君與褚氏在廊下焦急地等候。
一盆盆熱水端進去,變成一盆盆血水端出來,觸目驚心。
李氏四人也聽到消息趕來了醫館。
「祖母!大嫂!小七怎麼樣了?」
李氏焦急地問。
衛老太君痛心地閉上眼。
褚氏壓下心頭擔憂,蹙眉說道:「七弟妹在裡面搶救小七,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又一盆血水被雲袖端了出來。
幾人倒抽一口涼氣。
蔣氏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小七……」
李氏握住褚氏的手問道:「大嫂,我怎麼聽說……是桓表弟乾的?這……」
這不是真的吧?
所有人心裡都閃過相同的疑惑。
郭桓是衛廷的表哥,怎會去殘害衛廷呢?
褚氏眼眶紅紅的:「具體什麼情況,等小七醒了問他吧。」
「小七還能醒嗎?嗚哇——」蔣氏急哭了。
藍氏道:「五弟妹你說的什麼話?小七不會有事的!」
蔣氏哭道:「那你有本事別哭啊……」
「誰說我哭了……」藍氏抹眼淚。
又一盆血水被端出來。
「嗚哇——」
藍氏與蔣氏抱頭痛哭!
陳氏看著被端走的血水,吸了吸鼻子,古怪地說道:「那個……」
哐啷!
門被大力拉開!
蘇小小一臉疲倦與慘白地走了出來。
幾人忙圍了上去。
衛老太君問道:「小七如何了?」
蘇小小抹了把額頭的水珠……呃不,汗珠,喟嘆道:「命是保住了,不過,並未完全度過危險期,接下來的幾日至關重要。」
褚氏問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小七嗎?」
蘇小小嚴肅點頭:「可以,但是不要和患者說太多話,患者需要休息。」
幾人太擔心衛廷了,乃至於完全忽略了某人浮誇的演技。
一行人進了屋,來到床前。
衛廷的傷勢已被精心處理過,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他發間濕漉漉的,想來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眾人心疼地看著他:「小七……」
衛老太君在床邊坐下,一改平日裡的百般嫌棄,緊緊握住了衛廷的手。
「祖母……疼……」
衛廷虛弱地說。
這話直擊心扉,衛老太君瞬間破防,淚珠子吧嗒一聲落了下來。
蔣氏哽咽道:「小七,是誰傷了你?」
衛廷道:「……是表哥。」
衛老太君不解地問道:「桓兒為何傷你?」
衛廷微微搖頭:「不知道……明明在馬車上……一切還好好的……表哥突然……突然就像變了個人……揮刀朝我……刺了過來……」
這就比較合情合理了。
以衛廷的武功,不可能輕易被人傷到,除非是他完全不設防的人,做了完全沒料到的舉動。
衛廷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表哥沒事吧……」
李氏哽咽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別人……」
衛廷虛弱地道:「二嫂……我相信表哥……不是那樣的人……」
蔣氏氣壞了:「他都要殺你了你還替他說話!」
這就是以退為進的妙處。
若衛廷一口一個表哥殺我,祖母嫂嫂你們要替我報仇,大概率會換來一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桓兒不是那樣的人。」
可衛廷自己把話說出來,效果就不大一樣了。
衛老太君狐疑道:「你方才說……桓兒像變了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衛廷回憶道:「就是……我也說不上來……他突然頓住不動了……我叫他……他沒反應……然後……中了邪似的突然就刺了我一刀……」
陳氏古怪地說道:「可是小七,你的血……」
衛廷忙扶住額頭:「啊……頭好疼!」
「好了,快別說了,你趕緊歇息。」李氏是有過孩子的人,在照顧病人上比其餘女眷敏銳細緻。
她說道:「祖母,我們還是聽七弟妹的,讓小七好生歇息吧。」
衛老太君點了點頭,帶著眾人出去了。
衛廷捏了把冷汗。
蘇小小端著一碗藥來到屋裡。
衛廷面無表情道:「我三嫂聞出是雞血了。」
蘇小小嘴角一抽:「這也聞得出來?她從前幹嘛的?」
衛廷頓了頓:「殺雞的。」
陳氏的爹是武將,她自幼跟著父親習武,為了練習刀法,偷偷跑去養雞場給人殺雞。
衛廷無比認真地說道:「真的,我三嫂的雞殺得特別好。」
蘇小小:「……」
衛老太君一行人是蘇小小未來的婆家人,孫掌柜十分上道地給她們安排了一間二樓清淨的廂房,並奉上了幾壺龍井。
只是,如今出了這等事,幾人哪裡有品茶的心情。
一行人圍坐在房中,神色凝重。
蔣氏納悶道:「我還是想不明白,桓表弟為何刺傷小七?難道……真像小七說的那樣……桓表弟中了邪?」
陳氏張了張嘴:「那個……」
「老太君!諸位嫂嫂!」
蘇小小及時出現在門口。
褚氏看了老太君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忙對蘇小小道:「進來吧,小七吃過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