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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觀潮側身一滾,衛胥的拳頭砸在了地上,冒出地面的樹根當即被砸斷,連帶著整棵大樹都從內部分崩離析,劈啪一聲炸開了!
江觀潮的拳頭隱隱發抖,血跡橫流。
他冷冷地笑道:「能和本座打成這樣的人,好些年沒遇到了,上一次還是裘老。」
衛胥沒與裘老交過手,但他與城主府的另一位長老風無常對決過。
江觀潮的武功遠在風無常之上。
殺手盟能多年霸占比武大會的魁首不是沒道理的。
不能給江觀潮喘息的機會,必須一鼓作氣,否則自己很難戰勝他。
衛胥繼續掄起自己的鐵拳,沖江觀潮發動了密集且又猛烈的攻擊。
江觀潮是被衛胥雙腿絞摔的那一下落了下風。
二人都是實力極為恐怖的高手,不能有絲毫疏忽,否則便是萬劫不復。
江觀潮被揍了一拳又一拳,摔了一下又一下,眉骨都被打斷了,鮮血吐了滿身。
可只要他不死。
衛胥就不能停。
「真是個棘手的傢伙,這樣竟然還有內力……」
衛胥暗暗咬牙,又一拳轟上了江觀潮的胸口。
江觀潮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飛濺三尺。
他重重地撞上了身後的大樹。
就在此時,衛胥臉色一變,暗叫不好。
方才只顧著揍人,忘了自己的包袱還在樹上了。
江觀潮此時撞上的正是掛著包袱的那棵大樹。
包袱一下子掉了下來,正巧落在江觀潮的面前。
衛胥大步一邁,伸手去奪。
就是現在!
江觀潮眸光一凜,一腳踹上了衛胥的胸口。
衛胥抓著包袱,倒栽進了自己用拳頭與內力砸出來的深坑裡。
對於這樣的高手而言,勝敗往往就在一瞬間。
江觀潮飛身而上,一拳砸斷了衛胥的兩根肋骨!
他已領教了衛胥的實力,不再掉以輕心,雙指一併,封住了衛胥的穴道!
至此,江觀潮終於能大喘氣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衛胥,喘息道:「我那一腳,你明明可以躲開的,包袱里裝了什麼如此重要,你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
衛胥冷冷地瞪著他,試圖掙扎,可被點了穴,他根本無法動彈!
江觀潮冷哼一聲,大掌一吸,將包袱拿在了手裡。
他拆開一瞧,嘲諷地笑了:「原來是一株草,讓我猜猜,是給雲凜治病的藥草吧。」
衛胥的眸光一涼。
江觀潮不咸不淡地笑了笑:「那麼看著我做什麼?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這不重要。說起來,你還真是可憐啊,你原本有機會勝我的,但就因為這株藥草,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如果你知道百花宮對你們衛家做的事,興許會後悔自己為百花宮做的一切。」
衛胥死死地盯著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江觀潮道:「你有沒有想過,雲凜為何要接近你們?還大大方方地讓你們住進百花宮,甚至為了你們不惜與殺手盟為敵。
「幾年前,百花宮曾去千機閣買過你父親,也就是武安君的消息。不久,雲凜便出了島,出現在了碎北關,還與你父親武安君有了偶遇。你覺得,會是巧合嗎?」
衛胥道:「你是想說,雲凜蓄意接近我父親?」
江觀潮漫不經心地說道:「是不是蓄意我不清楚,婁不凡沒和我講那麼多,我只知道,你父親遭人暗算是在與雲凜見面之後。且你父親與你中的不是同一種毒。你的毒是聖女殿下的,為了方便殺手盟抓你,你父親的毒,你猜猜又會是誰下的呢?」
衛胥沒有吭聲。
江觀潮冷哼道:「怎麼?你懷疑我在騙你,挑撥你和百花宮的關係?」
衛胥平靜地說道「不,你沒有騙我,你不屑耍此等陰私手段。」
江觀潮愣了愣。
殺手盟乾的是殺人放火的事,所以島上的人全都以為他無惡不作。
沒想到真正懂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個自己要殺的人。
衛胥篤定地道:「但我也信雲凜,信他不會做出傷害旁人的事情。」
江觀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這一次,不是譏諷的冷笑。
「衛胥,如果早些認識你,我或許不會接下碎北關的那樁生意。」
但世上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壞了殺手盟的規矩,就是要賠上自己的命。
江觀潮準備動手了。
「住手!」
一道女子的聲音突然出現溪流對面。
衛胥躺在深坑裡,看不見。
可他認得對方的嗓音。
這分明是——
溪流不深,惠安公主提著裙裙,吃力地淌水走了過來。
她來到深坑前:「衛大將軍,真的是你啊?我方才看了半天不敢認,以為自己眼花了!」
她激動得心肝顫動,立馬趴了下去,「衛大將軍,你沒事吧?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衛胥難以置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惠安公主:「你怎會?」
「我來找……找小跟班的。」惠安公主的眼神閃了閃。
她在島上住了一個多月,早和小野人沒區別了,身上穿著獸皮,腳上穿著草鞋。
但那張靈動的臉,以及一雙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眼,一如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