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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人生在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保證自己一輩子算無遺漏。
這丫頭打小吃了苦,但也練就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心性。
「對了,你的箭術是和誰學的?」
剛剛那兩箭,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了。
「衛廷。」蘇小小說。
老侯爺錯愕,衛廷與她認識也才半年而已,就已經練就出此等箭術——
老侯爺哪裡知道,蘇小小在鄉下是沒拿箭的,去了宮學才正兒八經地學射箭的,滿打滿算,其實不足三月。
提到衛廷,老侯爺望了望另一邊:「衛廷不會出什麼事吧?他被修奴纏住了……」
蘇小小淡定地說道:「出事了我就換個相公。」
老侯爺:「……」
老侯爺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不至於不至於。」
衛家小子還是不錯的。
蘇小小去追殺西晉藥師。
黑瞎子坐在老侯爺身邊守著他。
小熊寶睡著了。
老侯爺看看自己,又看看與自己同款坐姿的大黑瞎子,突然有點兒懷疑人生。
他抬起右手。
黑瞎子也抬起右手。
他抓頭。
黑瞎子也抓頭。
他伸腿。
黑瞎子也伸腿。
黑瞎子看不清楚,是通過聲音的動靜感知的。
老侯爺惡趣味地沖黑瞎子吐了吐舌頭。
這個細微小動作黑瞎子就感知不明了。
哈哈,不會了吧!
然後當尉遲修趕來這邊時,看到的就是老侯爺對著一頭壯碩的大黑熊,一個勁兒地狂吐舌頭。
尉遲修:「……」
月黑風高,竹林寂靜如雪,偶爾傳來幾聲鳥獸的聲響,但也很快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夜色中。
蘇小小帶著五虎在林子裡搜尋黑袍藥師的蹤跡。
對方被她射傷了手,起先能看見地上的血跡。
但很快,血跡便消失了,地上躺著一支被拔下來的箭矢。
「給自己療傷了麼?」
他是藥師,當然不僅能用毒,也能用藥。
蘇小小沒有絲毫著急,繼續淡定地朝前找。
她篤定他走不遠。
因為,她的箭上抹了麻醉劑。
沒直接靜脈滴注,藥效在體內發揮得慢,但他只要運功,便會催發藥效在筋脈內循環。
「五虎,跟上。」
蘇小小對打工鳥說。
作為一隻為了鳥食叛逃的二五仔,五虎將自己的小翅膀揮到了極致。
另一邊,黑袍藥師也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的功力在大減,身體各處逐漸出現了輕微麻痹的感覺。
他的武功雖不如修奴,但絕對不差,不至於中了一箭便虛弱成這樣。
「那丫頭的箭上有毒?」
不對。
作為用毒的高手,天底下任何一種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箭上是沒有毒的。
他當然想不到箭上的確不是毒,而是蘇小小從藥房帶出來的麻醉劑。
他越想越覺得那丫頭古怪,甚至讓他隱隱生出了一種忌憚。
就連面對修奴都不曾如此。
畢竟,他打不過修奴,可他用毒,一樣能藥倒修奴。
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
就像是……
遇上了天敵。
他得趕緊回到自己的院子,那裡有機關,有他煉製的無數劇毒——
「別逃了,你逃不掉的。」
前方陡然傳來一道惡魔般的聲音,他步子一頓,驚詫地抬頭朝頂上望去。
蘇小小學著他方才欺負老侯爺時的樣子,優哉游哉地坐在一棵大樹上,只不過,比他囂張一百倍。
他狠狠一驚:「你……」
這丫頭是怎麼跑到他前頭去了?
他的心裡忽然突突的,那種忌憚的感覺又來了,宛若遭遇了血脈上的壓制。
其實,若真讓蘇小小去對付修奴,還真未必能討到幾分便宜。
但擁有基地藥房的蘇小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西晉藥師的克星。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黑袍藥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驚覺到自己竟然在忌憚一個小丫頭,他不禁覺丟臉。
他猛地射出一枚暗器!
咻。
蘇小小輕鬆接住。
他眸子一瞪:「你……沒中毒?」
蘇小小戴著銀絲手套的手,在月色下微微泛著冷光。
她把玩著暗器,淡淡說道:「我都說了,你的東西,全是垃圾!」
她唰的將暗器射了回去!
黑袍藥師的身體被麻痹,一時沒能躲開,被狠狠射穿了膝蓋!
他跪在地上,用手撐住身子。
奇怪,明明身體被麻痹了,為何受傷的還能感覺到疼痛呢?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蘇小小淡淡一笑:「因為我方才在你的毒鏢上抹了藥啊。它射哪兒,你的麻醉藥就能解到哪兒,你想徹底恢復知覺,可以用飛鏢把你全身扎一遍啊。」
我靠,那他還有命啊?
他望了眼不遠處,咬緊牙關。
蘇小小跳了下來,落在他面前,指了指他看過的地方:「那邊,就是你的老巢了吧?讓我猜猜看,裡頭有對付我的毒物與機關。那不如你也來猜猜,我會不會放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