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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公主:「……」
蘇小小噗嗤一聲笑了。
這會兒有親兄弟那味兒了。
騷年,你說的沒錯,就是你四哥把惠安小可愛拐來的!
惠安公主正色道:「是本公主自己要來的!你四哥是本公主的隨行護衛!」
蘇璃一臉我不信。
就他四哥這弱嘰嘰的小身板兒,還給人當護衛呢?別人不護衛他都不錯了。
也不知四哥與惠安公主是怎麼私奔到南疆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哥哥!
蘇璃心裡已對二人的關係蓋棺定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反駁。
衛廷目光深沉地看向蘇煊:「借一步說話。」
蘇煊微笑:「好。公主,勞煩先將我的弟弟妹妹帶進院子,稍作歇息。」
蘇璃聽到這裡,對二人的關係越發肯定了,妥妥男主人吩咐女主的語氣啊!
惠安公主完全沒多想,將蘇小小與蘇璃帶去了堂屋。
衛廷與蘇煊來到斜對面的一棵大樹下。
樹蔭蔽日,涼風習習。
衛廷一改適才的風輕雲淡,整個人籠罩起一層冷意:「你究竟是誰?」
蘇煊平靜地說道:「我是蘇家四子,蘇煊。」
衛廷語氣危險地說道:「蘇煊會認識聖女殿的長老?還住進人家家裡?蘇煊會武功,大半夜來暗殺我父親?」
蘇煊淡淡一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衛廷冷聲道:「少裝蒜,你這招對我沒用。」
蘇煊輕輕一嘆:「還真是小倆口啊,講的話都一模一樣。」
惠安公主從後門裡探出一顆腦袋:「蘇煊,你來一下,府上的下人出去了,我不會泡茶!」
「來了。」
蘇煊從善如流地進了後門。
衛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冷意。
蘇小小几人並未在婁長老家待太久,坐了半個時辰便動身離開了。
惠安公主有些不高興。
蘇小小答應明日再來看她,她的臉色才勉強好看了些。
衛廷與蘇璃先送蘇小小回去,坐的是程家的馬車。
馬車上,衛廷一言不發。
蘇小小想到他說將蘇煊錯認成玉面羅剎的事,不由地問道:「有那麼像嗎?」
衛廷頓了頓,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答道:「只是試探一下,那晚我沒看清他的臉。」
蘇璃靠上車壁,吊兒郎當地說道:「你們又在談玉面羅剎?我四哥他真不會武功,他五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傷了根基,此生都無法再習武。」
蘇小小看向衛廷。
衛廷不知在思忖什麼,沒反駁蘇璃的話。
蘇小小想到二嫂曾經告訴她的,一個傷了根基的人想要習武,不亞於將渾身每塊骨頭都打碎一遍,筋脈也全撕裂一遍。
那種極端的痛苦根本不是任何一個正常人能承受的。
一個錦衣玉食的侯門公子,沒經歷過非人的痛楚與折磨,是修煉不出那樣堅韌的心性的。
……
衛廷與蘇璃將蘇小小送回程家後,去了西街的鋪子給衛曦月和衛胥買米糕。
衛胥不挑食,但對米糕總能多吃兩口。
此時長留巷的宅院中,衛胥睡著了。
他一日裡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睡過去總比醒著受藥物的折磨好,是以家裡人一般不會吵他。
可就在衛胥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似有還無的悠揚笛聲。
衛胥突然坐起身來,怔愣了片刻,眼神呆滯地下了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衛六郎正在給院子裡給衛曦月修水壺。
她天天給爹爹和荊棘之花澆水,一天三遍,水壺都澆壞了。
衛六郎聽到了動靜,回頭驚喜道:「爹你醒啦?肚子餓不餓?廚房有吃的我給你拿——」
話還沒說完,衛胥忽然身形一縱,躍上屋頂,施展輕功消失不見了。
「爹!」
衛六郎趕忙放下水壺去追。
可他爹的輕功哪裡是他追得上的?
一眨眼的功夫,他爹沒影兒了!
……
衛胥順著那道悠揚的笛聲來到了一條荒涼的老街。
夜幕四合,屋檐遮了天邊月色。
吹笛子的女子望著地上的人影,收了笛聲,轉過身來看向衛胥:「你終於出現了,我可是找了好幾個地方。」
衛胥眼神呆滯沒有說話。
聖女來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繞著他走了一圈。
又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把了脈。
緊接著她眉頭一皺:「怎麼回事?內傷為何加重了?你體內哪兒來的灼氣?是有人傷了你麼?」
聖女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玉面羅剎。
但很快,她又搖了搖頭。
玉面羅剎的功法並無灼氣,相反,是一股冰寒的劍氣。
新傷舊傷加在一起,又那麼多天沒吃藥,一直承受斷藥的反噬,居然還沒徹底瘋魔。
衛胥的強大,出乎她的意料。
聖女將他帶上馬車。
聖女殿所有傀儡都必須淨身,衛胥是個例外。
聖女有她的私心與目的。
車內沒掌燈,但車頂鑲嵌了碩大的夜明珠,柔和的珠光落下,如同在二人的臉上蒙了一層涼薄的紗。
聖女放下手中的笛子。
南疆王下了令,讓她儘快把衛胥送進皇宮,交由他親自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