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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怎麼了?」
他看見了蘇小小裹成粽子的食指。
「沒什麼,不小心劃了一下。」蘇小小道,「他們去找牛蛋了。」
「真沒事兒啊?」他可是很了解自家胖閨女的,一點小口子能哭上半天。
「沒事,衛廷包的。」包這麼嚴實,看起來好嚴重的樣子。
「女婿真貼心。」蘇老爹道。
蘇小小:哈嘍,重點是不是跑偏了?
「我去看看孩子。」蘇老爹繞到劉家後門望了一眼,見三個小傢伙正往牛蛋手上纏啥東西,牛蛋一抽一抽的,像是剛哭過鼻子的樣子。
蘇老爹自動腦補了一出小小惡霸欺凌大戲,滿意地點點頭。
三個小傢伙沒吃虧,他就放心了,回家繼續劈柴。
劉家的爭吵愈演愈烈,劉山把椅子都摔了,牛蛋又一次嚇得哇哇大哭。
三小隻吭哧吭哧走過去,合力將灶屋的前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牛蛋一臉呆愣:……這也行?
住鄉下就這點不好,但凡誰家有個風吹草動,大半個村的都會趕來看熱鬧。
得知竟是在鬧分家,眾人紛紛勸劉平別鬧了。
儘管他們也清楚,大房在劉家的日子不好過,可還是那句話,父母在,不分家。
但凡分了的,那都是鬧得極為難看的。
劉山自覺丟不起這個人:「想分家,除非我死了!」
「哎呀,平哥兒啊,聽嬸一句勸,這分家的,哪個落了好的?你不替自己想想,也替兩個孩子想想。」
「是啊,分家了,日子就不好過了。」
「一鍋米養不出兩家人,有啥仇怨不能解的?非得鬧到分家這一步?是,你們大房是辛苦了些,可你是長子,誰家長子不是這麼過來的?」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判著這對離經叛道的小倆口。
「周嬸子說的沒錯,長子當家,自是比次子辛苦些!」
蘇小小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眾人古怪地看著她,不明白她來這兒湊啥熱鬧了。
蘇小小雙手背在身後,意態閒閒道:「照我說啊,劉平真是不識好歹,不就是多幹些苦力,在外給人當牛做馬,怎麼就委屈上了?還有小吳氏,家裡里里外外一把手,洗衣煮飯灑掃劈柴全是她,身為長媳,這就是她該做的!」
眾人:這話怎麼聽得怪怪的?
不過,蘇胖丫的話倒是成功提醒了所有人,或者說是戳破了他們一直沒敢去撕的窗戶紙。
劉平在鎮上給人做苦力,為了多搶點活兒干,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
他如此賣力,劉家又是如何對待他妻兒的?
小吳氏一人干全家的活兒,農忙時還得下地農耕,相較之下,何氏與大吳氏就清閒多了。
而他們的一雙孩子穿得破破爛爛,長得瘦瘦巴巴,與二房的牛蛋比差遠了。
大吳氏逢人就說,她如何如何心疼劉平,便是對親兒子也沒這般掏心窩子。
是啊,她是用嘴皮子去心疼了吧。
該說的話一句不少,該幹的事兒一件不做,這就是大吳氏!
大傢伙兒心裡呀,也並非當真是非不分,只不過,與「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類似,勸人分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他們可沒這麼頭鐵!
劉山沉聲道:「蘇胖丫,這是我們劉家的家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再怎麼說,劉山也是爺爺輩兒的人了,面對一個蘇家小惡霸,還是不那麼露怯的,尤其是當著全村人的面,他怎麼也得兜住一點面子。
蘇小小可不管他露怯不露怯,她又不是來憑噸位嚇唬人的。
她冷嘲熱諷地說道:「劉爺爺,這種不孝兒子,分了也罷!」
劉山算是看出了,這丫頭就是來搗亂的!
小蘇家有段日子沒找人訛錢了,他當他們改邪歸正了,原來還是幾個混球!
劉山冷聲道:「劉平是我兒子,除非我死了!否則他別想從這個家裡分出去!」
蘇小小長吁一口氣:「哎呀,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鄉親們疑惑了,蘇胖丫幾個意思?
蘇小小微笑:「你方才說,劉平是你親兒子,除非你死了,否則他別想分家!既然如此,劉平欠的債,你替他還一下!」
鄉親們直瞪眼,這又是什麼發展?
劉山皺眉。
劉平也是一頭霧水。
小吳氏看了蘇小小一眼,她是最清楚蘇胖丫為人的,雖不清楚蘇胖丫想幹什麼,可她相信蘇胖丫。
「蘇胖丫你又想訛錢是不是?」開口的是二房的何氏。
蘇小小自寬袖中摸出一張欠條,輕輕撣了撣,展示給劉家人以及鄉親們看。
「這是劉平親手畫押的欠條,上面有他摁的手印!他一共欠了我三十兩!利息十八兩,一共四十八兩!你們劉家趕緊還錢!」
劉平:「我啥——」
小吳氏掐了劉平一把!
劉平的話音一梗,小吳氏忙道:「不是說好了寬限些時日嗎?」
劉平像見了鬼似的看向小吳氏。
小吳氏的話算是變相驗證了蘇胖丫的「敲詐」,不對,有欠條就不能叫敲詐!
蘇小小暗暗讚賞,小吳氏沒讓她失望,挺上道。
蘇小小兇悍地說道:「可你們也答應了會提前給我一點利息呀!你們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