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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廷嘆道:「我是武將,屋子裡多個人,睡不著。我怕我半夜迷迷糊糊的,把余公公當成刺客殺了,那我可就再也見不到余公公了。」
余公公:「……」
衛廷提議道:「不如這樣,余公公你去門口守著,你放心,院子外被我祖母的人層層把守,就算我想溜,也溜不出去的。」
余公公不信。
衛廷悲傷望天:「人與人之間,已經沒有信任可言了嗎?」
余公公不為所動。
衛廷抓了把花生,隨意捏掉花生殼,將花生仁帶皮扔進嘴裡。
許是氣喘大了些,他被花生皮嗆到了。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余公公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衛大人,你沒事吧?」
「我……」衛廷咳嗽得沒法兒說話。
余公公也不是真要熬死他,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
衛廷警惕,沙啞著嗓子,艱難地說道:「哪兒來的水?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藥?」
余公公冤枉死了:「天地良心,老奴給衛大人下藥做什麼?」
衛廷快把肺給咳出來了,就是不肯喝余公公倒的水。
「老奴喝給您瞧,行了吧!」
余公公仰頭悶了一口。
就一口。
他倒了。
衛廷立馬不再咳嗽,唇角一勾:「對不住了,余公公,你就在這兒好生歇一晚吧。」
他把人搬到榻上,順手拉了床被子蓋上。
從前的他不會做這些,他自己可以睡地上,便以為所有人都一樣,是去了小蘇家,逐漸學會了許多。
他拉開房門。
衛老太君神色威嚴地堵在門口。
「就知道你會耍心眼!」
衛廷沒慌。
他淡定地說道:「我去把三個孩子抱來給您瞧。」
第247章 247 雙向奔赴
蘇小小從藥房出來,整理了一下急救包,打算繼續入睡。
忽然,一道冰冷的氣息悄然而至。
她先是摸了摸里側的三個孩子,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利落地抽出壓在褥子下的匕首。
人影靠近的一霎,她一刀刺了過去!
她動作太快,剎那間刀刃已逼近對方的脖頸。
唰!
對方身形一側,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謀殺親夫?」
熟悉的聲音響起,蘇小小微微一愕,眨了眨眼,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是你?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衛廷鬆開她的手腕。
這丫頭動作真快,換一般刺客,怕是早已被她削下一層皮來。
不過,在看清她拿的是自己送給她的匕首後,神色又滿意了幾分。
祖父傳給他的匕首叫燭龍,最適合偷襲了。
「來看看……兒子。」他面不改色地說。
蘇小小的眸子適應黑暗後,能在夜色中看到他的模樣了。
「你不是被禁足了嗎?」她問道。
「誰說的?」衛廷反問。
「小黑。」
「小黑是誰?」
衛廷問完,反應過來是哪個不要命的了。
很好,尉遲修你完了。
敢讓衛廷在媳婦兒面前丟掉顏面,尉遲修的腦袋在褲腰帶上拴不住了。
「你要睡了嗎?」衛廷看著她鋪好的被子問。
倒是比平日早。
蘇小小道:「這不是你和爹都不在嗎?二狗和大虎二虎小虎又去上學了,要早起,夜裡自然得早睡。」
「那,你先睡。」
「我這會兒又不困了。」
衛廷頓了頓。
罷了,先留著尉遲修的狗頭。
……
京城夜景繁華。
亥時過了,大街上依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這是在鄉下與鎮上無法擁有的熱鬧。
蘇小小曾經不大喜歡熱鬧,如今卻感覺這樣的人間煙火,分外難得。
「今天的狀元街似乎比往常熱鬧。」她四下看了看說。
衛廷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群:「前面有個小燈會。」
蘇小小問道:「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為什麼會有燈會?」
衛廷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京城的變化日新月異,他離開一年,有些東西確實不大熟悉了。
二人去了狀元街的東頭。
原來是有家詩社以詩會友,對詩、作詩、猜燈謎,便可獲贈花燈。
參加的人不少,圍觀的更多,現場十分擁擠。
一個男人朝蘇小小這邊擠過來。
衛廷抬起胳膊,將男人擋了擋。
這姿勢,看上去就像是他將她摟在了懷中似的。
把人擋開後,他與她換了個位置,替她擋住一波波潮汐般涌動的人群。
不論多少人撞過來,他穩如泰山。
沒人知道,衛家幼子其實是極討厭被陌生人靠近的,更別說容許他們往自己身上撞。
「有沒有看上的花燈?」
他問蘇小小。
蘇小小習慣了衛廷和自己針尖對麥芒的相處模式,他突然語氣輕柔……她抓了抓頭。
「幹嘛?」
「嗯?」衛廷一愣。
什麼幹嘛?
他不就是問她要不要花燈嗎?
她這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