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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說還有衛家的幾位公子,蕭獨鄴一臉狐疑地走了出去。
他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寬闊的長街上。
明明兩邊擠得水泄不通,但街上無人縱馬,無人行車駕,所有百姓都自發地為衛家人守住了回家的路。
蕭獨鄴怔怔地看著衛胥,又看向衛胥身後的衛琛等人與衛廷。
他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這……這怎麼……可能?
皇室王爺在前,按理是要行禮問安的。
衛胥卻連馬兒都沒有下,不卑不亢地說道:「甲冑在身,不跪天地,恕不能對殿下施以全禮。」
蕭獨鄴張了張嘴,整個人驚到說不出話來。
衛胥策馬,帶著兒子旁若無人從蕭獨鄴身旁走了過去。
一直到他們走遠了,蕭獨鄴才猛地回過神來。
衛胥回京城了,死去的衛家兒郎也活過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方才他們幾個是不是沒下馬行禮?
他是王爺!
衛家人想做什麼?
他們眼裡可還有皇室?!
衛家人囂張地走掉了,蕭獨鄴氣得咬牙:「回宮!本王要稟明父皇!」
皇宮。
景宣帝剛與大臣們商議完要事。
今日早朝又是一堆彈劾秦滄闌的摺子,說秦滄闌好戰,好大喜功,興兵誤國,當廢黜其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即刻召回朝廷。
自然,也有替秦滄闌開脫的,說秦滄闌是為了大周的百年興盛,北燕狼子野心,不打到他們哭爹喊娘,他們還會捲土重來。
景宣帝並不著急辦秦滄闌,反正他斷了秦滄闌的糧草,秦滄闌總有向他低頭懇求糧草的一天。
他眼下最在意的反而是衛胥的事。
去南疆的使臣回來了,二兒子也回京了。
二兒子吃了不少苦頭,至今還在府上養傷。
然而據二兒子與使臣們交代,他們並未在南疆見到衛胥,也沒聽說任何有關衛胥的消息。
所以衛胥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如果大周腹背受敵,他自然希望衛胥能活著。
可如今,衛胥並沒有活著的價值,反倒會成為他的威脅。
他不會殺衛胥,畢竟殺功臣是要遺臭萬年的。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衛胥死在南疆人的手裡。
「陛下!」
一名小太監神色匆匆地來到御書房外,「護城衛傳來消息,衛家人回來了!」
景宣帝道:「衛廷?」
小太監道:「還、還有衛胥!」
景宣帝神色微微一頓:「活著回來的……還是遺體?」
小太監戰戰兢兢道:「活的!活生生的!不僅衛胥大將軍回了,就連戰死沙場的衛大公子、衛二公子……以及衛六公子……統統活著回來了!!!」
吧嗒。
景宣帝手中的毛筆掉了。
第880章 880 一家團聚
「父皇!父皇!」
蕭獨鄴氣沖沖地來到了御書房。
他先是給景宣帝行了一禮,隨後便告起了衛家人的狀:
「父皇,您一定不會相信兒臣方才在大街上碰到誰了!是衛胥!衛胥從南疆回來了!還有衛琛!衛青!衛宴!他們幾個竟然沒死!
「全城的百姓都在恭迎他們!他們見到兒臣,居然不下馬行禮!」
小太監已經稟報過衛家人活著回來的消息了,甚至連他們脅迫城樓守衛開城門的狀也一併告了。
衛家人的態度可謂囂張。
只是景宣帝也沒料到衛家人會囂張到了皇室的頭上。
「父皇?」
見景宣帝不說話,蕭獨鄴多少有些納悶。
景宣帝拿起一本奏摺:「朕知道了,你先退下,衛胥父子是碎北關一役的功臣,居功至偉,不給你行禮也算不上大錯。」
蕭獨鄴不滿:「父皇,他們沒將兒臣放在眼裡,您怎麼還向著他們說話?」
福公公不動聲色地收了景宣帝掉落的毛筆,笑著說道:「陛下宅心仁厚,寬以待人,百姓對衛家歌功頌德的同時,一定也會稱讚陛下德厚流光的。」
蕭獨鄴哼道:「什麼居功至偉,我看他們是想功高震主!父皇您說奇怪不奇怪,衛廷的幾個哥哥不是戰死了嗎?連遺體都運回來了,衛琛他們是打棺材裡爬出來的不成?」
景宣帝若有所思。
-
衛胥帶著兒子歸來,幾乎轟動了半座城。
五年前,衛家老幼接連戰死,衛廷以狀元之身,北上抗燕。
他回京時,運回了武安君等人的棺槨。
猶記得當年長街上的哀嚎聲,哭得天地都震動了。
這一次,百姓們再次泣不成聲,卻不再是絕望悲慟,而是濃濃的酸楚與激動。
衛家為了大周,付出太多太多了。
「三公子,四公子和五公子呢?」
有百姓哭著問。
是啊,大公子,二公子與六公子都回來了,另外三個也能回來的吧?
「四公子最愛蹴鞠了,有一回在郊外碰上他,他還和我們一起玩蹴鞠了!一點兒架子也沒有!」
「三公子總上我家隔壁的周記買肉包,我見到了好幾次,後來才知,是他夫人愛吃!」
「還有五公子,他愛喝九香居的花雕,每次都給武安君買酒,都會偷偷嘗一口,但店家請他喝,他卻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