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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又道:「帳冊呢?也一併偷回來?」
風老爺子想了想,不屑一哼:「她能偷咱們的,咱們也能偷她的!」
薛平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那丫頭一副胸有成竹完全不怕偷的樣子,恐怕早已將帳冊藏匿在了一個無法被發現的地點。
薛平猜對了,蘇小小將所有的贓物都扔進藥房了,他們只管來偷,找得到算蘇小小輸。
要不是藥房不收人,她早把人質也一併扔進去了。
「其實就算她把帳冊交上去——」
薛平看了他一眼。
風老爺子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陛下看中程家,未必會處置咱們。」
薛平道:「那是沒有把柄放在明面上,若是鬧得人盡皆知,陛下不想處置也得處置!」
風老爺子不以為然道:「找人頂罪不就得了?」
薛平快失去耐心了:「私自販運鐵礦,別說真是我們幹的,就算不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出了如此紕漏,陛下也恨不能把我們殺了。」
風老爺子坐回椅子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真要被那黃毛丫頭敲詐勒索?」
薛平沒說話。
沐家主想到了什麼,納悶道:「她為何說把帳冊交給瑾公公,而非陛下?莫非這黃毛丫頭已經搭上了瑾公公的船?」
瑾公公只是太監,雖得寵,但一般人告御狀,要麼去衙門擊鼓,要麼想法子面聖。
薛平若有所思道:「這丫頭的來歷十分古怪。聖選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把程家攪得天翻地覆,若說沒有高人指點,我是不信的。」
風老爺子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她背後的高人是瑾公公?」
瑾公公可不是普通的宦官,他是南疆王的近身內侍,他給吹吹耳旁風,總有那麼幾句是能入南疆王的耳的。
薛平沉吟道:「就怕她是來調查那件事的。」
……
幾人離開後,恰巧到了午飯時辰。
一大家子圍坐在堂屋,三個小虎頭也必須有自己的專屬座位。
小虎的專屬座位是衛胥。
二虎的是程桑。
大虎的是尉遲修。
大虎有些彆扭,他已經把自己當四歲的大孩子了,不習慣坐別人腿上吃飯了。
尉遲修:「凡人的幼崽,別亂動,否則本神君……」
大虎往他嘴裡塞了個包子。
午飯是全叔做的。
不能說不好吃,是真的很難吃。
程桑與三小隻難吃到狂吐舌頭。
衛胥:斯文人不吐舌頭。
他把自己的飯十分嫌棄地扣在了衛廷碗裡。
衛廷:「……」
吃過飯,三小隻和程桑去午睡。
衛胥也去睡了。
三個人質被綁在他屋裡,想逃就是一個大耳瓜子,門牙都呼掉。
全叔帶著阿福去收拾屋子。
蘇小小、衛廷與魅姬、尉遲修坐在堂屋裡議事。
魅姬問道:「剛剛那幾個老傢伙居然就這麼走了,他們難不成真打算各拿十萬黃金來贖人?他們會不會耍什麼花招?譬如……找一些高手來搶人偷冊子?」
衛廷道:「姓風的或許會打這個算盤,姓薛的不會。」
他適才雖未露面,實則一直在後門外觀察。
三人中,以薛平最老奸巨猾,風傲竹性子衝動,沐潭輩分小,暫時沒表現出太強勢的一面。
風傲竹凡事都聽薛平的,沐潭一人拗不過他倆,也只有唯薛平馬首是瞻。
魅姬聽完點了點頭:「他們三個的關係幹嘛這麼好?你們看,四大世家的程家、姬家、岳家與尹家就不是鐵板一塊兒。」
蘇小小道:「他們有共同的利益牽扯,誰都摻了一腳,無法獨善其身,唯有緊抱成團。」
魅姬若有所思。
蘇小小看向衛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衛廷對上蘇小小的目光:「你是指贖金的事嗎?我會儘可能拖延時間,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可能還會聯絡聖女殿,請聖女出面。聖女是萬里挑一的高手,她若來搶人偷冊子,多半是不會失手的。」
蘇小小頷首:「沒錯,這才是他們正常該有的想法。如果他們真的按時把贖金交了,就只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啊?」魅姬好奇地問。
蘇小小正色道:「他們想趕緊了結此事,送我們下山,以免我們挖出比三十萬兩黃金更大的秘密來。」
「礦山里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啊?」
魅姬抓心撓肺的,好奇極了!
衛廷看向尉遲修:「扶蘇來礦脈有幾日了,你昨晚去見他,他可說有什麼發現?」
扶蘇便是他們在礦山的線人。
早在聽全叔提到程家有礦脈時,蘇小小與衛廷便讓扶蘇假裝被「販賣」到礦山為奴了。
尉遲修道:「他能活動的範圍有限,暫時沒接觸過任何可疑的地方。」
「黑……黑……」
屋內傳來程桑壓抑而驚恐的聲音、
蘇小小趕忙去了她的屋子。
「娘,你怎麼了?」
程桑已經從床上起了,坐在椅子上,指尖在桌上一陣亂畫,嘴裡念念有詞:「黑……黑……」
蘇小小想了想,從荷包里取出一支炭筆,讓程桑握在手裡。
又拿了一張白紙平鋪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