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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吵得不可開交,便衣們讓他們安靜些也沒勸住。
周圍圍觀的醫護們都竊竊私語,他們小聲地說著:「近六百人,近六百份標本,就是弄錯了一個兩個也是正常範圍內的……」
阮棠深吸一口氣,接過便衣遞過來的親子鑑定,協一協二都做了。
「受害者家屬也是不相信這個結果,所以兩家醫院都做了。」
原本已經哭暈過去的桂書意,這會兒不知怎麼又醒了。
桂書意哭著嚷著讓阮棠給個說法,要不然她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阮棠收起親子鑑定書,「我現在沒什麼可以辯解的,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回杭省,我去查清這件事。」
桂書意生出了雙胞胎,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她本來就已經罰過人了,還開了三名醫護。
現在她多說多錯,只能去找這三名醫護去了解情況,聽聽他們有沒有隱瞞的地方。
「不可以!」桂書意失控大喊,「不能讓他回去,在杭省你就是地頭蛇,你回去了再想要抓你可就難了!」
季部長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桂書意同志!現在是法治社會,阮棠同志要是地頭蛇,早就被逮了!」
季部長一說話,桂書意縮了縮脖子,就連豐邵也低下了頭。
領頭的便衣見阮棠沒什麼要說的,只能將人先帶回去慢慢說。
季部長:「阮棠同志於國於民都是有功之人,她跟你們回去配合調查可以,但是在案子未落案之前,要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領頭的便衣點頭。
等阮棠進了局子後,被關到了一個單獨的審訊室。
「為了防止你自盡,把你的手腳鎖起來。」
阮棠沒掙扎,徒勞反抗只會讓她自己受傷。
兩人出去後,很久都沒有人進來。
她就好像是被遺忘在這裡。
四周黑漆漆的,手腳被鐐銬鎖著,一動就發出了金屬的撞擊聲。
阮棠有些擔心,這麼晚不回去,季南烽和家人怕是要急瘋了吧?
「有人嗎!」
「能不能跟我家裡人報個信,說我在這兒。」
沒人回應。
也不知道過了的多久,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人拿著文件夾進門,「阮棠同志,我來跟你了解一些情況,還請你如實回答,免得吃苦頭。」
阮棠點頭,「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人嗤笑了一聲,「文化人,說話都是文縐縐的。」
頭頂的燈亮起,刺得阮棠閉上了眼。
阮棠盯著那人,國字臉,留著一茬黑青的鬍渣,頭髮只留了短短一寸,笑得陰惻惻的。
阮棠的心微微往下沉。
她跟國字臉半點不熟,他卻笑得不善,不用想一定是來者不善。
早聽說桂家和豐家在京市有點地位,想來這個人應該是他們倆家的人,就算不是,也應該是熟識。
阮棠收起了想要說幾句討巧話的念頭,被收買的人不會傾斜於她,也不會照顧她。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季南烽發現她不見了,尋到衛生部門去。到時候就會有人告訴他,她被便衣帶走了。
也不知道季南烽能不能找到關係……
「桂書意同志的情況,你以前知道嗎?」
阮棠實話實說:「不知道。但是她生出了雙胞胎後,我們醫院開除了三個被他們夫妻倆收買的醫護,這事在杭省的局子裡都有備案。你可以儘管去查。」
國字臉嘲諷地彎了彎嘴角,「讓我去杭省,是想要我有去無回?我聽說,阮棠同志仗著自己有幾分醫術,在杭省做地頭蛇啊,誰不服你,你就弄死誰,讓他們無處看病,活活等死?」
阮棠仰頭,直直地看向國字臉,「你審訊,全是靠道聽途說的?你既然這麼篤定,那你現在可以結案了,還問我做什麼?」
「他娘的,看清楚,這裡是京市!」
國字臉一把掐住阮棠的下顎,惡聲惡氣地道:「我警告你,最好坦白從寬,看在你有功勞的份上,還能爭取個活著。」
阮棠不服輸地抿著嘴,不說話。
她要的就是激怒國字臉,要不然他總能從她的話里編出漏洞來!
兩方僵持不下。
門,突然被撞開了!
一個人影從門外沖了出來,一腳踹向國字臉的大腿!
國字臉腿一軟,一隻膝蓋跪地。
朝著阮棠跪了下來!
「他娘的,誰踢老子!」
「你祖宗!」
沒等國字臉轉身,季南烽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有手不好好用,那就廢了吧!」
只聽咔嚓兩聲,季南烽就卸了他的兩條胳膊。
國字臉嗷叫著要反抗,就被季南烽一腳踢飛!
國字臉剛滾到了牆角,季南烽的腳就落了下來,下了死力氣的一腳一腳落了下來。
「祖宗!冷靜冷靜一點!要是真出了人命,你媳婦大概真只能留在這裡了!」
季南烽眸中如侵染了濃墨,眸中只剩下一個影像——這個男人轄制著阮棠的下顎!
他真的!該死!
阮棠發覺季南烽失了控,生怕他真的將人給打死,她拼命地伸手去拉季南烽。
手被鐐銬鎖著,發出了刺耳的金屬聲。
「季南烽!你住手!」
回答阮棠的,只有那國字臉的慘叫聲,聲音還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