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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安宛推門進入病房時,心緒有些複雜。
「苦著臉做什麼?怎麼,做了就後悔了?」
屈安宛搖頭,「沒後悔。就是沒想到您生龍活虎的。」
「都是成年人了,還不知道什麼話不該說?」
哼,不該說他裝病,而是應該說他恢復地不錯。
屈安宛點頭表示學到了。
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屈安宛跟屈老爺子說了她要離婚的事。
「這一次,我一定要離。」
「離唄,又沒人攔著你。」
「您,上回不是攔著我?」
「你也說了,是上回。現在你都是造車廠的廠長了,這麼一件小小的事難道還做不了主?」
屈老爺子見屈安宛仍是不明白,索性攤開來講。
「安宛,你記住了。有能力時就做自己想做的,沒能力時就做好自己該做的。你想要做自己想做的,那就讓自己變得有能力。」
「就像老四,就那麼點能力,只適合當一塊板磚。哪裡需要他,就往哪裡搬。」
就剛剛,搬到了屈安宛男人的頭上去了。
「安宛啊,爸對你的期望遠不止這些,你不該困在後院的那一畝三分里,加油把造車廠做大做強吧……」
陌陌溫情流淌在病房裡。
就是這時候,阮棠推開了門,手裡拿著一包銀針。
屈老爺子本能地嚇得一抖,「安宛,看在爹剛剛派老四來幫你掩蓋打人的蹤跡的份上,你將阮院長給轟出去吧!」
這些天,他受夠了荼毒。
一個比他還老的老頭,指揮阮院長在他扎針。
還時不時地冒出幾句,「錯了。」「力道不夠。」「針尾未45度。」
……
每次扎完針,他都有一種又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可恨屈時光那臭小子,還勸他聽話一點。
在屈老爺子求救的時候,屈安宛已經跟阮棠說上話了。
一聽是因為屈老爺子血脈多處堵塞,有中風的風險後,屈安宛已經主動摁住屈老爺子。
屈老爺子:……
他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們餵養大,終究是錯付了。
「前幾天那老頭子呢?要不等他來了再扎針?」
屈老爺子看著亮得反光的銀針,拖時間問道。
「不用,我一個人能行。」
屈老爺子:……可他不行啊。
他又不瞎,那老頭一看就是師父,阮院長就是個半吊子,學了幾天的半吊子。
吾命休矣。
屈老爺子想跟屈安宛留幾句遺言,但是一想到該說的話剛剛都說了。
這難道就是冥冥中自有註定,因為他把遺言都說完了,所以老天派阮院長來收了他?!
阮棠下針時,有些意外扎得順利。
她還記得第一次給屈老爺子扎針時,血脈堵塞得厲害,下針艱難,扎了一次針,她一早上沒能來醫院。
半個小時後,阮棠收了銀針。
「明天,讓主治醫生安排一個複診。」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阮棠給銀針一一消毒,「想什麼呢?你一身毛病,一個一個挨個治唄。」
屈老爺子絕望地倒在了病床上,他這個試針人還有用。
等到第二天。
屈安宛男人換了供詞,說屈安宛殺人。
屈安宛矢口否認,說是她男人喝醉了,嫌棄汽水廠效益不好,想要做造車廠的廠長,故意自傷來威脅她。
屈安宛大大方方地請求便衣們好好調查,還她一個清白。
因為屈安宛在汽水廠的口碑極好,又有能力又顧家,為人也仗義,與汽水廠上下都相處地不錯。
反而是屈安宛的男人,時常勾搭男工人的家屬們,要不是因為他是副廠長,工人們早套麻袋了。
一聽說便衣們是來打聽屈安宛夫妻倆的,汽水廠的家屬一致認為是屈安宛男人想要當造車廠的廠長才故意傷了自己。
樓上樓下的家屬們也證實,屈安宛的男人揚言要屈安宛的廠長位置,要不然就離婚。
再加上,屈安宛男人的身上都是被屈時光打出來的傷痕,根本看不清又被玻璃瓶砸過的地方。
就是讓屈安宛男人自己辨認,他也說不出來那道是屈安宛用啤酒瓶砸的。
便衣們調查完,將屈安宛的男人狠狠地訓了一頓。
也不知道屈安宛跟她男人咋說的,當天下午她男人硬是鬧著要出院,出去後兩人就去離了婚。
在屈安宛蓄意傳播下,造車廠的工人們也知道了汽水廠的副廠長窺覷廠長之位,再一打聽是個勾搭婦女的慣犯,這可得了?!
往後屈安宛搬到了造車廠來住,她男人還不得將造車廠的婦女們全勾搭了個遍?
工人們叫囂著支持屈安宛離婚。
廠辦就是在這時候召開了新廠長歡迎儀式,請屈安宛上台說話時。
她什麼也沒說,先拿出了離婚證。
全場歡呼!
特別是男人的聲音,響徹造車廠。
就這樣,屈安宛坐穩了造車廠廠長這個位置。
一轉眼就到了六月底,距離阮棠的預產期只剩下一個月。
柳社長的手指頭也恢復了正常,辦理了出院手續。
柳湘雲也回到了院長助理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