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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一想也是,隔著一堵院牆不說,還有房間裡的牆呢。真有那麼大的動靜,那半個村的不都得聽到。
季南烽找了個藉口去茅房,打了一桶水就往隔壁倒。
「啊——媽的,誰倒水!」徐彥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淋了一頭水,立刻不行了。
季南烽聲音冰冷:「滾遠一點,別髒了我的耳朵。下一次,可就不止一盆冷水了。」
徐彥面子受損,剛要嗆回去,就被杜雪晴哆嗦地抱著胳膊拉走了。
徐彥叫得那麼慘,阮棠自然也聽到了。前世那麼多年,她竟然一次都沒有發現要徐彥披著羊皮下的惡臭,她這是有多瞎。
萬幸,嬌嬌不是他的種。
也萬幸,她能重來一次。
季南烽再回來時,就看到阮棠的眼神熱切,亮晶晶的。
季南烽不露聲色地上了床,躺下。
昨晚要得太兇已經嚇到了阮棠,剛阮棠又被隔壁不要臉的東西給嚇到了。所以,季南烽並不打算最近碰阮棠,免得她有心理陰影,未來很長,他等得起。
「明天還要早起,睡吧。」
阮棠聽著季南烽的呼吸聲,只覺得很安心。就一晚上的功夫,她好像對季南烽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
季南烽聽著阮棠綿長的呼吸聲,確定她睡熟了後,才將人擁入懷裡。
天未亮,季南烽就開始整理東西。
阮棠作為赤腳醫生,是要隨隊去的,雖然不用挖河道,但是卻要保證意外發生時,有醫生在場救援。
挖河道本來就是重體力活,幹完活只想隨便對付兩口,就倒地休息。
所以,每家得要準備足夠的乾糧。
季奶奶天天要掛鹽水,所以得跟著阮棠走。所以,這一回,季家是全家出動。
一到六點,村裡的大喇叭就響了。
拖拉機和牛車載著工具,走了三個多小時。
季家情況特殊,阮棠扭了腳,季奶奶又有病在身,特批坐了牛車。
到地方後,各家就開始搭草棚子。
季家到得晚,能選的只有角落的地,季南烽也不計較,手腳麻利地搭了兩個草棚子。
將公社提供的三根木頭捆成三角支架插入地里,再用防雨布圍上一圈,外頭再蓋幾層稻草就算是蓋好了。
阮棠規整東西,季南烽立灶盤鍋,煮上了粥,等粥煮開了後,就將餅子撕開丟在粥里一併煮著。
吃了熱乎乎的中飯後,徐父這個大隊長就開始叫集合了。
阮棠給季奶奶掛上鹽水後,叮囑季小弟看著後,瘸著腳,背著醫藥箱準備去集合了。
季南烽打橫將阮棠抱了起來,阮棠嚇得眼睛溜溜圓,驚呼:「你瘋了!要是被人舉報你就完了。」
季南烽絲毫不以為意,「誰敢?誰要搞我,先去前線打死幾個敵人再說。」
季南烽走得很穩,直接將阮棠放在胡老書記的身邊,拜託他回頭照看著點阮棠。
許是季南烽的氣場太過強大,只有年輕人起鬨,倒是沒人說風涼話。
徐父將公社分下來的任務河道用小旗子插上,又說了一番動員的話,就開始分工具。
這,挖河道全靠人力,人拉肩扛。
前世,阮棠有家人寄來的錢和票,足夠養活自己還能偶爾沾點葷腥解饞,所以沒來挖過河道。
如今站在堤岸上,紅旗招展,聽著號子,看著幹得熱火朝天的社員們,內心澎湃,這一代人他們就是用自己的雙手,辛辛苦苦地勞作了一輩子,也為國家建設默默地貢獻了一輩子。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阮棠一眼就看到了季南烽。
他的肩膀上套著麻繩,拉著裝滿了土疙瘩的平板車,兩旁還有兩個在一旁拉著,往外運送。
阮棠尋了個木棍當拐杖,隨著胡老書記走一圈。
挖河道是全縣的事,整個紅陽縣的公社都來了。阮棠打聽到了紅輝公社就在他們隔壁挖河道,她的家人就被下放到了紅輝公社。
阮棠站在紅輝公社劃定的堤岸上,睜紅了眼看著下頭密密麻麻的人,一個小時,也沒找到他的家人。
等到下午,阮棠就忙了起來,河道上淤泥難走,不斷地有人摔了扭了,阮棠得隨時待命。
挖河道是真的苦,男的當驢使,女的當男人使。
就連季南烽每天回來後,都是草草地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
一連五天都是如此。
第六天,趁著季南烽還沒睡,阮棠說出了他家人也被下放到了紅輝公社。
「我會很小心的,我就偷偷地看看他們需不需要幫助。我不會拖累你的。」
「錢和票我都有的,我就是看到咱們公社下放到牛棚的男人女人都拉平板車,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離……」
季南烽俯身堵住阮棠喋喋不休的小嘴,「乖,別擔心,我明天找人打聽打聽。」
阮棠驚愕地瞪大了眼,她跟季南烽全盤托出也是怕連累他,提前告知他也是讓他有個準備,萬一事發,他想離婚也是可以的。她壓根沒指望季南烽還會幫她。
「你真願意幫我?」
「怎麼,我這個醜女婿,見不得岳父岳母大人?」
阮棠驚喜地一把抱住了季南烽的脖子,草棚子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你可悠著點,棚子塌了,咱們明天就能全縣苦中作樂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