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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烽勉強挪開眼,拖了椅子在阮棠的身邊落坐。
倒了藥油在掌心,拖著阮棠的右胳膊,輕柔地推開。
阮棠疼得倒吸好幾口涼氣,掙扎地要奪回自己右胳膊,季南烽不肯鬆開,「要是不揉開,明天你這手就要廢了。」
阮棠已經疼得聽不到季南烽的話,打滾著掙脫,誰想,一滾,就滾入了季南烽的大腿上。
季南烽那沾滿了藥油的十個指印,落在了那件小吊帶上……季南烽忍不住動了動手指頭。
然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季南烽將阮棠拎了起來,擱在了腿上。
久旱逢甘霖。
咿咿呀呀,然後老舊的椅子塌了。
吱吱呀呀,又一條老舊的椅子塌了。
阮棠氣得咬了一口季南烽的肩,「這椅子你自己修。」
吃飽饜足,不管阮棠說什麼,季南烽也只有點頭的份兒。
阮棠穿戴妥當後,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抬不動了,就連季南烽推藥油她也只哼哼幾聲。
季南烽關了燈,打算讓阮棠好好睡一會兒。沒想,他剛做走回診療床邊,就聽到了門外響起了說話聲。
是院長周興奇正在壓低了聲音質問關醫生,她為什麼要對牛寡婦下手。
關醫生冷冷地道:「我就是為了證明,患了血吸蟲病的人動手術也會死,並不是因為陸菱醫術不精。」
自從陸菱時候,她受夠了閒言碎語,她被同事質疑醫術,就連病人一看診就問她是不是婦產科的姜醫生,因為姜醫生救治的病人已經好轉,快出院了。
還有陸菱,就算是死後也做了反面教材,其他老師訓斥學生不努力時,就拿陸菱出來說事。
她真的受夠了。
周院長搖頭,「你瘋了,陸菱都已經死了。有我給你撐腰,等這事風頭過去,將你提拔成副院長,到時候誰敢惹你?」
「可我等不了,一天都等不了。」
周院長氣極,「你就顧著為死去的人報仇,你忘了這次的任務了?上頭讓你混進機械廠,你拿到有用的情報了嗎?」
關醫生冷哼一聲回道:「我的任務就不勞你費心。這裡的爛攤子,我自會解決。」
周院長一把掐住關醫生的下巴,「你手裡的四個人都折在這兒了,你怎麼自己解決?你想去找他求助?呵,要是讓我發現你讓別的男人睡了,我就打斷你的腿。」
周院長警告完,一把將關醫生甩開。
季南烽皺眉,這個他是誰?難道是潛伏在機械廠內等著混水摸魚嗎?
目前他們在紅陽縣,就發現了周院長和關醫生兩個級別高一點的,他們背後的大魚也隱隱冒出了頭。他們正在搜集證據,不日就能來個團滅。
可現在,又冒出一個「他」。
門外的兩人不歡而散。
等阮棠醒來,已經天大亮,她睡在了自家的床上。
阮棠光腳下地,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季南烽,最後在她的梳妝檯上發現了季南烽留下的紙條。
今晚,歸。
阮棠摩挲著上頭蒼勁有力的字,滿意地勾起了嘴角,哼,這男人大抵也知道自己次次不告而別,特意留下了字條。
阮棠因為手受傷,在家修養了幾日。
轉眼就到了五一,機械廠搞了一個茶話會。
說白了,就是聯誼會。上一回因為聯誼會跳舞,被警告了之後,這回只能改成了茶話會,大家嗑嗑瓜子,順便相相親。
這年頭沒有別的娛樂項目,看人相親也是極大的樂趣。
所以,阮棠踴躍地為自己買了一張門票。
余成茂因為在廠辦工作,協助負責了此次的茶話會。
紅輝公社已經解了封鎖,第一批試藥的糞便測試都已經轉陰,一些重症如牛寡婦這般的,也已經排下了動手術的日期,由阮父主刀。
余成茂小兩口已經許久未見,休息日不能回家與媳婦親親,他索性就為孟瓊英也買了票,讓她來城裡玩。
孟瓊英早一日就來了縣裡,與余成茂宿在機械廠的招待所里,午飯後孟瓊英就來敲門了。
阮棠打趣孟瓊英:「余成茂行不行啊,沒讓你下不了地不說,還讓你格外精神抖擻。」
孟瓊英俏臉一紅,自從她告訴了阮棠,她跟余成茂假夫妻變真了後,阮棠就時常調侃她,她的臉皮也與日俱厚。
「喲,又獨守空房呢,難怪我聞著一股子醋味。」
阮棠也是真沒想到孟瓊英這麼虎,什麼話都敢說,被逗得俏臉通紅。
第68章 給大家表演個拿手絕活切菜吧
等阮棠收拾妥當,兩人就去了茶話會。
依舊是上回聯誼的大會議廳,空曠的大廳里擺了很多位置,呈半框狀。
阮棠兩人找了空位置坐下,坐下沒多久,余成茂就親自給二人端來了瓜子花生綠茶水,讓她們吃好玩好。
余成茂還沒說幾句話,廠辦的主任高齊就找來,他讓余成茂挪兩張桌子上主席台,一會兒廠長和書記都會來茶話會。
余成茂匆匆走了。
孟瓊英吸了吸鼻子,「你有聞到了什麼味兒嗎?」
「咖啡。」
「咖啡。」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阮棠與孟瓊英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想到她們會在這裡聞到獨特的咖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