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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雲脫下他哥兩隻手的手套。
手套摘下。
就見右手十指的指尖黑如墨,黑氣向上吞噬了一根指節,就像是受了詛咒一般。
柳湘雲再看十指,仍有心臟被緊緊地攥著的感覺。「是不是很恐怖,就像、就像是被要惡鬼上身一樣。」
阮棠檢查了柳社長的腳趾,腳趾明顯比手上的症狀輕一點。
柳湘雲手背抹了一把淚,「我一點都靜不下來,我沒辦法用龜甲測吉凶。」
阮棠微微拔高了聲音,斥道:「我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我斷然不信惡鬼上身這種無稽之談!」
葉子愛也出聲打圓場,「湘雲,你要是心裡沒有著落,就一邊治療一邊偷偷測吉凶?」
柳湘雲本就是不是主意強的人,兩人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很快就讓柳湘雲同意送柳社長去醫院。
阮棠鬆了一口氣,安撫地摸上癱坐在地上的柳湘雲的頭頂,平息著柳湘雲的慌亂。
「湘雲,你信我,就算是去了醫院,我也不會讓人發現柳大哥的異常的。」
「如果我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我這個院長還是趁早換人當了。」
阮棠當即讓葉子愛回省一安排鄭錫在急診室準備好接人,並叫一輛救護車過來。
阮棠打發柳湘雲去給柳社長收拾點要帶的東西,趁著她不注意,阮棠給柳社長餵了靈泉水。
柳湘雲一直守在她哥的旁邊,寸步不離地跟著上了救護車,安全地到達省一後,阮棠接過葉子愛遞過來的白大褂,一邊走一邊穿上。
鄭錫跟在阮棠的身邊,「檢查室的只有戴鴿子在。」
「你們夫妻倆,我放心的。」
饒是鄭錫已經聽葉子愛說了幾句,但是親眼見到柳社長的指尖發黑的手,下意識地眼皮跳了跳。
戴鴿子比鄭錫淡定多了,「我在鎮上醫院實習的時候,見過冬天有病人的手指頭凍傷成黑色的……後來怕病情蔓延,手指頭都鋸掉了。」
「雙指雙足壞死,我也懷疑是凍傷。但是打一個噴嚏就吐了血後暈倒,一定還有其他問題……先檢查吧。」
莫山腳下,柳社長可是待了十幾天,長時間在雪地里救人搬木頭,手極可能凍傷了。
一通檢查下來,基本可以確定是血管上的毛病,這屬於神經內科。
省一,內科並不算特別擅長。更何況還是神經內科。
但是只能試試。
阮棠找了內科主任,他提出的治療方案也是切除黑指,免得傷情蔓延。然後再慢慢治療,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讓我再想想。」
柳社長多驕傲的一個人,他要是醒來知道自己十個手指的指尖都切除了,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果然,當阮棠將檢查結果告訴柳湘雲時,她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我哥,不會願意的。他寧願死。」
阮棠對柳湘雲的回答早有心理準備,「我打電話給我爸,請他幫忙聯繫京市的神經內科專家。」
柳湘雲輕點頭。
阮棠回了辦公室給協二掛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阮父才來接電話。
略過了寒暄,阮棠直接說了打電話的來意。
阮父想聽完後,默了默,沒想到這事這麼巧。
但是在主任辦公室里,人多嘴雜,阮父沒有辦法直接說。
只能含糊地道:「我會轉告女婿的,大約一個小時後,我會讓女婿回電話給你。」
如今與阮父同科室的,都知道阮父有個好女兒好女婿,立功救人了還記得要給老兩口要房子改善居住環境。
阮父今天沒有門診,跟主任請了個假,就先回家了。
一回到家,萬幸季南烽在家裡,幫阮母開墾小院裡的空地,阮母想要種點蔬菜,老倆口平時想吃也方便。
至於苗建業,和賀昆去柳家附近轉悠去了。
這些天,他們沒少給柳家添堵。兩人沒有男女之分,見到柳家人就套麻袋,揍得柳家人現在都不敢出門。
季南烽開門,剛想問阮父怎麼沒到下班的點怎麼回來了。
阮父轉身關上門:「小棠兒打電話來了,柳家小子昏迷不醒,手指壞死,需要一個可靠的神內科醫生。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但是他的兒子出國定居了,所以被下放到了大西北。」
一聽到柳社長昏迷不醒,季南烽就能想到杭省的那幾個女人亂成了一套。
但是阮棠打電話來求醫生,這就說明省一甚至是整個杭省的內科醫生都治不了。
所以,比起回家,最重要的帶人回去。
「那他醫術如何?」
「這麼說吧,如果謝姜也沒有辦法,那估計柳家小子的手指頭只能鋸了。」
謝姜師從華國神內第一人,當初協一協二許下重金想要請謝姜任來京市,都被謝姜給拒絕了。這麼多年他一直留在滬市,留在他師父的身邊。
季南烽只思考了半分鐘就下定了決心,「爸,你隨我上一趟賀家,打電話給謝伯伯。其他地方打電話不方便。」
因為賀昆難得回京,賀老首長這些天也都在家中。
賀老首長見到季南烽和阮父,還以為賀昆這小子在外頭闖了禍。
季南烽搖頭,「借個電話。」
賀老首長活了這把年紀,哪能不明白什麼電話沒辦法在外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