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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婷白點頭,只是臉上有些落寞。「要是老爺子還活著,老季就算是有再大的問題,那又如何?保管沒半點事。」
詹婷白說完才猛然發覺自己說多了,忙住了嘴。
詹家院子大,房間多,所以就算是詹婷白出嫁,也一直留著她的房間。
季高陽將東西全送到了她的房間裡,詹婷白還指揮季高陽動作輕一點。
「這個東西不是放在這兒的!」
「輕一點,這裡頭有不少貴重東西。」
「大衣幫我掛起來,哎喲,都有褶皺了。」
阮棠倚在房門聽著詹婷白作死的言論,這人還真是看不懂臉色啊。
有點腦子,但著實不大多。
季高陽黑著臉將所有的包袱都丟在了地上。
「詹婷白,你知道我自從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兒子後,我無數次問蒼天,我為什麼是你的兒子!而不是我爸的!」
詹婷白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看著季高陽。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孝順的兒子會以有她這個母親為恥。
「我知道你為了讓詹家人敬著你,每次你給錢都讓他們打了欠條。
等你什麼時候你能把錢從詹家的口袋裡拿回來,我什麼時候領你回家!要不然,你就當我這個兒子死了吧!」
詹婷白驚慌地搖頭,她不敢相信,她兒子寧願詛咒自己死了也不想認她!
這才幾天,季高陽就被季家人給哄騙了去,不認她這個親媽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詹婷白怕將兒子越推越遠,從包袱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沓欠條,「這是你舅當初給兒子娶媳婦的時候跟我借的錢,這是冬天買炭的時候借的,這是你舅想要升職沒打點錢……這些錢,我一定會要回來的。」
季高陽隨意地瞥了一眼欠條,最上面的竟然是大舅兒子娶媳婦借的二千八!!!
季高陽只覺得荒唐:「我結婚時,宗家提出要兩千的聘禮,你愣是哭窮,最後砍到一千二!你說花大價錢娶進門的媳婦不好拿捏,要不是我沒聽你的搞大我媳婦的肚子,你還想一分錢不拿!
可!可你給大舅兒子娶媳婦一借就是二千八,到底我是親兒子還是你的侄子是!」
詹婷白哪敢扯這些舊事,一個勁兒地認錯,說自己糊塗了,已經知道錯了。
季高陽氣狠了,「我給你十天,這錢要是拿不出來,我就登報斷絕母子關係!」
季高陽甩手走了,阮棠和季南烽也跟了出去。
詹婷白忙追了出來。
到了門口,看著季高陽和季南烽倆口子有商有量的模樣,忙出聲道:「高陽啊,他們心眼多,你可別被他們給害了啊……」
季南烽輕輕地握了握阮棠的手。
阮棠煞有介事地嘆氣道:「高陽啊,板車就勞煩你拉回去了,我們隨便去逛逛。」
說完,阮棠朝著季高陽揮揮手,拉著不情願的季南烽就走了。
等人一走,季高陽忍無可忍。
「我看心眼最多的那人就是你了!我哥我嫂子從沒提過你一句,反而是你挑撥離間!」
他哥連他爸都不搭理一下,能有什麼壞心眼。
要不是看在鄰居的份上,他哥他嫂都不能來這一趟。
來這一趟,竟然還要被指責存了壞心,還有沒有天理了!
被人指責後為了避嫌,還得特意跟他分道走!
「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院門口季高陽母子兩人還在爭執著,季南烽帶著阮棠繞到了詹家的後門。
剛剛趁著季高陽不注意,季南烽順手將後門給開了。
兩人堂而皇之地進了詹家。
詹家人為了躲避詹婷白母子倆,一家子都避了出去,這正好給季南烽兩人行了方便。
靠近後門的地方是一排三間的後罩房。
第一間堆了柴火和煤炭,第二間堆了不少沒用的舊物。
「往前面去一排去看看。」
阮棠鼻尖嗅了嗅,「等一下,我怎麼聞到了蠟燭的味兒。」
京市不比鄉下,基本上都通了電,除非捨不得電費的人家,鮮少有人家會用蠟燭。
詹家雖然落寞了,但是有詹婷白在,還不至於付不起電費。
阮棠聞著味兒,往最角落裡的小屋子走去。
從外頭瞧見去,裡面漆黑一片。門口還用一個大鐵鎖鎖著。
蠟燭味兒就更濃了。
「就是這裡。」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有一些秘密見不得人。
就好比他們家的箱子底,還藏著行房指南好幾本,詹家有點兒秘密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
沒等阮棠開口,季南烽已經將大鐵鎖打開了。
行吧,這大玩意兒也就是安慰安慰鎖門的人。
「你們在部/隊裡還教開鎖啊?」
「生活所迫自學的,剛進部/隊時年紀小,天天訓練一會兒肚子就餓了。我就把主意打到了食堂的剩菜上,也幸虧炊事班睜隻眼閉隻眼,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被遣送回家了。」
季南烽將門推開一條縫,確定裡面沒有危險,才往裡面邁了一步。
季南烽將阮棠護在身後。
兩人從門縫中擠進了屋裡,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卻用了一個大鐵鎖,有點欲蓋彌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