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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是等到真正面對這一刻的時候,她的心卻好疼,疼得她視線都模糊了。
阮棠關上門,隔絕了一眾關心的視線。
僅僅是關上門的這一個動作,就幾乎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一關上門,阮棠的身體倚著門,慢慢地下滑。
從心口蔓延出去的疼痛撞擊著她的四肢百骸,她如困獸一般低呦地嘶吼著,悲嗆又無助。
門外,賀昆和戰友們聽到病房裡泄出的低鳴聲,默默地低下了頭。
這一次,他們這一隊受傷慘烈。
對方反偵察能力出眾,趙家厚和袁荷接連出事,就意識到有人盯上了他們。
在袁荷家中搜出來的信件,比對了筆記之後就懷疑上了造車廠廠長的繼父,還從廠長辦公室里的文件箱裡找到了設計圖。
對方察覺到形勢不由他,特意在家宴中灌了廠長兒子的酒,等人醉了後就偷拿了廠長兒子的公章。
有公章作為憑證,又藉口說他兒子有點不舒服,讓他來實驗室拿資料送到京市去,那頭打來電話催得急得連夜送去。
守門是見過廠長繼父的,也看到過廠長帶著他繼父過來實驗室。
所以,聽信了他的話,放了行。
廠長繼父進了實驗室,怕引起猜疑,他敲響了靠近最外面的那一間實驗室。
王工和簡工兩人是最後從紅陽縣來的,被安排在最後一間實驗室。
王工來開門,就看到了一個陌生人,受到了驚嚇,反手就要關上門。
廠長繼父好不容易進來了實驗室,怎肯無功而返。
他擠開了門,拿槍堵住了王工的腦袋。
王工見他一進門就將資料捲走,等他背著王工時,王工就朝著他撞過去。要他的命可以,但是他們所有工程師的心血不能落入別有居心的人的手裡。
槍聲響起。
廠長繼父知道自己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按照約定在實驗室里縱火!
實驗室起火,守衛都衝進去救火救資料。
廠長繼父的同夥就趁機在外頭倒柴油縱火。
按照上頭的指示,不拘什麼手段,只要阻止華國自己造飛機就成!
等季南烽他們趕來時,就見到那些人在實驗室的外圍倒柴油。
季南烽領著他們阻止這些人,誰想,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刀槍,還組織龐大。
一番生死搏鬥之後,他們終於將人全部擒拿。實驗室的火也被撲滅,只是損失不小,王工也英勇犧牲。
就連季南烽也因為救部下受傷而昏迷不醒。
賀昆就是撿回了一條命,再見到孟韻時,見她冷冰冰地不願意理他,一時情難自控將人親了。
「賀哥,我們季哥會沒事吧?」
賀昆吸了吸鼻子,「有我嫂子在,你們季哥就想出事都難。別看你們嫂子年輕,她可是省城最好的外科醫生,開個腦袋就跟切西瓜一樣……」
病房裡,阮棠心口的悸痛過去,才扶著牆,慢慢地在床尾坐了下來,弓著身體抱著季南烽的腿,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時,外頭已經漆黑一片。
阮棠猛地坐了起來,就發現孟韻在病房裡,還拿了兩份鋁製飯盒。
「你,還好嗎?」孟韻發現阮棠臉色慘白,一臉擔憂。
阮棠搖頭,「我沒事,給我的飯?」
孟韻一點頭,將飯盒遞給了阮棠,阮棠狼吞虎咽地吃了後,就恢復了不少力氣。
「幫我準備手術室吧,要是季南烽明天中午還不醒,就準備開顱手術。」
「你自己動刀?要不,請阮從謙先生來?」
阮棠搖頭,「只有我自己來,我才放心。就是我再不濟,他就是死在我手裡才行。」
阮棠哽咽著頓了頓,「這是他欠了我……」我們的。
阮棠很清楚,手術宜早不宜遲。
孟韻很想勸一勸,但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勸什麼。雖然醫者不自醫,但是省城除了阮棠,的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來做這個開顱手術。
「那你今夜好好休息,手術室我會準備好的,我會親自去省一,將你常用的手術人員接到手術室的。」
「謝了。」阮棠輕輕抿了抿嘴,又問孟韻要了剃頭刀。
她睡了一覺,精神真好,一個人叨叨地跟季南烽說著話,又親自動手給季南烽剃了頭。
阮棠摸了摸季南烽的大光頭,戳得他手心痒痒的。
「季南烽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阮棠在光頭上落下一吻,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檢查單子仔細地翻看著,準備指定一個最完美的手術方案。
等她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寫完了好幾套手術方案後,天邊已經微亮。
心念一動,手裡的空杯子裡出現了最後一杯靈泉水。
她有每天喝靈泉水的習慣,再加上這段時間季南烽這個造水工具人天天在外為任務而忙碌,他們上一回回來她燉雞湯泡茶就用空了存貨。
給季南烽餵下後,阮棠等了又等,也沒等到季南烽睜開眼睛。
唉,看來,她要好好地睡一覺了,要不然會無力應付下午的手術。
阮棠蹬了鞋子,爬到了季南烽的懷裡,眯上了眼睛。
臨近中午,阮棠醒了過來。
孟韻依照承諾,尋了個藉口將鄭錫和幾名慣常跟著阮棠進手術室的人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