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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江秋天天抱怨方楷沒用,方楷又抱怨江秋不知節制,她為了小夫妻和諧,沒少買老鱉這種滋補的。
江父強壓下上涌的火氣:「所以,現在沒錢了,那怎麼賠?」
「要不去借一點?」
「怎麼借?我不是副院長了,工資65一個月,不吃不喝要還5年。誰家那麼寬裕,能拿出幾千塊錢來借人?」
「那能怎麼辦,總不能不管小秋的死活啊。」
江父深吸一口氣,「錢,你給了老大老二一筆,你自己去把錢要回來。我去找方楷。」
江父見到方楷,挑明了讓他給錢。畢竟江秋是方楷的媳婦,江秋入獄,方楷這一輩子也完了。
方楷不依,江父就要去找杭影廠領導私了,用方楷的工資來抵帳。
方楷咬牙答應去借一千五,前提是要跟江秋離婚。
江父答應了。
江母去老大老二家拿錢,兩人推三阻四說沒錢,江母最後一狠心說要去他們單位鬧。
兩人才黑臉說去借錢,前提是要斷絕關係,登報的那種。
江母為了拿回兩千元錢,一咬牙答應了。
再加上自家的九百,剩下的錢,江父找蒲老院長借了。
江父在局子裡見到江秋,讓她簽離婚協議,要不然方楷不給錢,她就不能出來。
江秋在局子裡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她為了出來爽快地簽了字。
可等出來後,方楷找她去領離婚證,她就反悔了,揚言她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再比她她就去喝藥水。
方楷可不管這許多,拿著離婚協議就要去辦離婚證。
江秋聽說後,追到民政局拿著農藥瓶就噸噸噸地喝。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趕緊將她送去醫院。
等江秋送到就近的醫院,醫生直接判了死刑,江秋這才怕了。「求你們給我送到省一吧,我爸是省一的副院長,他能救活我的,上一次就是他救我的。」
江秋被送到省一後,急診醫生皆是搖頭,只是勉力試一試。
江父和江母聞訊趕來。
急診醫生拍了拍江父的肩膀,「老江啊,這幾天就依著孩子吧。」
江母攥著江父的手,「老江啊,不可能出事吧?第一次都沒事,這次怎麼會有事?一定是剛剛那個醫生醫術不好,你去救咱們女兒。」
江父步履沉重地走進了急診室。
江秋已經被推去洗胃,檢查單上顯示很多器官開始衰竭,藥都已經用上,但是依舊不能組織器官走向半衰期。
江父遠遠地看到江秋抱著肚子打滾,聲音從嘶啞的喉嚨里傳出來,那聲音就跟厲鬼一般迴蕩在急診室里。
他想不到別的辦法,唯一想到的只有換血,搏一搏最後一線生機。
江母與江秋同血型,聽說要換血,她咬牙應了。
一邊輸血,一邊抽血。
江母在抽了500毫升的血後,臉色慘白,眼皮子耷拉著,要不是硬撐著,早陷入了昏睡。
「不能再抽了,再下去你也有危險。」
江秋一聽不再給她輸血,急得怪叫。「才抽著這麼點血又不會死,昏迷就讓她昏迷好了!不救我,我才會死啊。」
「失血過多會死的。」
「我媽不是說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嗎?現在我用得上她了,就把她的血都換給我好了,她一把年紀死了就死了。」
江母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小秋,我是是你媽啊,你怎麼能讓我去死……」
「你就該去死!要不是因為你縱著我,我也不能嫁給方楷,不嫁給他,我怎麼會喝農藥,我怎麼會死……」
江母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昏了過去。
急診醫生忙組織搶救,護士長衝出急診室找阮棠匯報。
阮棠正在急診室外,召集醫護們獻血。
江秋見到醫護們排隊給她獻血,又埋怨醫護們不早點來,又指揮江父讓每個人都多抽一點。
阮棠作為院長,總不能召集醫護們獻血,還讓他們受委屈,這不是讓人心寒嗎?
阮棠無心跟個喝農藥的計較,直接跟阮父講明白。
「我們醫院的A型血全都來了,江副院長,他們出現在這裡並不是跟江秋有什麼交情。一是衝著你,二是因為大家有集體榮譽感,為了我們醫院的零死亡率。」
江父被這一聲「江副院長」給喊得低下了頭。
「感謝大家。」
「我都知道的,我也是省一的醫生。」
江秋換了血後,器官還是避無可避地走向了衰期。
江父果斷地給她辦了出院,要帶她回鄉下。
江秋吼著叫著不走,她要見方楷。
方楷怎麼可能會願意見江秋,他的工作都差點兒被江秋給影響了。
江秋回鄉下的第三天,人就沒了。江母被江秋刺激得不輕,天天傻坐在家門口,一口一句,「阿秋,我是你媽啊。」
江父回城,將兩人的工作給賣了。
賣了錢,將蒲老院長的錢給還了。又給了當初獻血的醫護一人買了一大包紅棗,還有一斤肉。
剩下的錢,也足夠他們回家養老了。
江父說,他打算回鄉下做個赤腳醫生,每天有十公分可以賺,要是年頭好,養活自己沒問題。
江父走的時候,阮棠和蒲老院長去送了。
阮棠:「我辦公室的電話,您也知道,要是有困難可以打給我,我能幫得上會幫的。」